嘉立纳顾不上别的,只嘱咐家中下人去往生堂替苏洺告假。
半小时后,不卜庐中一脸孱弱的大夫轻咳着收回手。
他叹了口气,询问情况后才提笔在桌上写下了药方,“这次倒是没有外伤,不过……”
嘉立纳将一片手帕拧来拧去,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气血逆行。”大夫微微一叹,将药材一一写下来,递给旁边的绿发少年,“白术,去熬药来。”
少年点了点头,余光扫过病床上的少年。
气血逆行,他懂,太倒霉连血液都走岔了。
实惨。
嘉立纳呼吸一滞,转头看着苏仪。
苏仪眼角已然出现些许细纹,强撑着问道:“可有调理的办法?”
话音落地,大夫欲言又止。
沉默半晌,他看了一眼少年,轻声道:“苏兄,这么多年,阿洺的身体一直是我来照看的,但是……”
男人迟疑着开口,“外伤可以避免,但这种倒霉引起的病症不是药可以治好的,而且吃药这种事情对阿洺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险。”
苏仪咬牙,手掌紧紧握起。
失去了一个儿子,又要失去另一个?
“不用担心。”不知何时,暗金衣衫的男人出现在不卜庐门口。
他走到病床前,垂眸看着床榻上瘦弱的孩童,“我会教他如何控制身体的。”
不仅是四肢肌肉经脉,还有呼出的气,流动的血。
不过这样一来,苏洺显然不太好过了。
大夫想了想,还是无奈点头,“也只好这样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微微抿唇看着苏仪,“苏兄,还是早早做好准备吧。”
苏仪垂下脑袋,心中思绪翻涌。
看着病房内再无他人,钟离伸手搭在苏洺手腕上。
半晌,钟离收回手,看着苏仪,“五年时间,五年后他足以独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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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苏仪微微一怔,抬眸看着钟离,“帝……”
“不必多言。”钟离抬起手,轻声道:“按照他离开前说的去做。”
苏仪一顿,瞳孔紧缩。
钟离看了苏仪一眼,转身离开。
嘉立纳眼神闪烁,轻声道:“阿洺真的能好起来?”
“一定能。”苏仪扶住嘉立纳的肩膀,垂眸看着床榻上的孩童。
……
深夜,苏洺勉强睁开眼睛。
干裂的唇缝像是被血痂糊住,张张嘴都能感觉到一丝疼痛。
“醒了?”绿发少年微微侧头,将一碗药递过来,“吃药。”
苏洺愣了愣,接过药碗,“我父母呢?”
嗓音干哑,像是破锣的声音一样。
“回去了。”白术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借着烛光看着医术,轻声道:“你明天再回去。”
苏洺点了点头,喝完药再一次躺下去,“你们家的药真的不能加点糖吗?”
“不能。”白术的声音淡淡的,看了苏洺一眼,又捧着医术走过来扶脉,“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没被砸出伤势,接过一口气没喘匀自己把自己憋成了内伤。
“习惯就好。”苏洺笑了笑,靠在床头看了书架一眼,“但是显然我还不太习惯。”
白术哼笑一声,随手抽出旁边的草药图鉴递给苏洺,“钟离先生吩咐的,让你醒了就看书。”
苏洺:……
“迟早熬死……”苏洺抿了抿唇,翻开图鉴仔细看着,“不过我现在不能继续睡觉吗?”
闻言,白术摇了摇头,“不能,至少要在日出之后再睡觉。”
苏洺:……?
苏洺茫然了一瞬,抬起头看着床边的少年,“认真的吗?”
“钟离先生嘱咐的。”白术耸耸肩,又坐回书桌旁边翻开医术,一边钻研一边记着笔记。
搞不懂为什么不让睡觉,但是他刚听见了一点点,似乎钟离要带倒霉孩子出远门。
或许对于苏洺来说,沉睡的时候钟离能少操点心吧。
一条白色的蛇从窗棂外晃进来,趴在窗框上晃着脑袋。
“长生?”苏洺抬眸看了一眼,疑惑的戳了戳长生,“你为什么不去白术脖子上挂着?”
这难道不是白术的挂件吗?
“我为什么要在一个小鬼头的身上挂着?”长生吐了吐信子,又往苏洺身边靠了靠,“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我能尝尝吗?”
苏洺:?
“你说的是倒霉的味道吗?”苏洺伸出指头,凑到长生面前,“咬完倒霉可没有售后服务。”
话音未落,苏洺砰一声倒在床上,双眸紧闭。
长生收回毒牙,看着桌后的少年,“解毒药。”
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