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他是看我的方向,但他是看不见我的,因为我房间没有开灯,而且我的窗帘只有开着道缝。
我毫不犹豫的就跑出房间,冲下了楼,我爸看着我火烧屁股一样的往外跑,问:“去哪儿啊?天黑了,不要乱跑。”
我丝毫没有停下来,只说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
等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他家的大门口,闷油瓶已经不在那里了,路灯下空空的。
我跑到大门口,隔着大门往里看,他要是刚进去我可能还能叫住他,和他说几句话,约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玩。
但院子里也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一条体型巨大的德牧,听到动静直接从后院冲过来,扑到我面前,隔着大门朝我叫。
这样的狗在这个院子里还有三条,都很凶,但从不乱叫,都是训练有素的。
它只叫了三声就不叫了,只是在门里和我对峙,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我被它吓住了。
最奇怪的是,随后它居然开始对着我摇尾巴。
很快我就意识到,他不是在朝我摇尾巴,而是我身后有它认识的人。
我回头,真的就看到闷油瓶从旁边树下的黑暗中走了过来。
“小哥,我以为你回去了。”
他走到我跟前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你怎么来了?”
我也说不上来我为什么要来,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就是想来找他,但每次看到他的臭脸我就又很沮丧。
哼,要不是你刚才回头看那一眼,你以为我会来吗?
很快他家里有人出来,那是个五十来岁,非常精神的男人,姓周,我们平时叫他周叔叔。
他管这个家好几年了,闷油瓶不在的时候他也从不离开,一年到头兢兢业业。
所以我跟他,其实比闷油瓶都还熟悉。
“哎呦,这不是小邪吗?”
他把狗驱赶开,才打开门,对闷油瓶说:“回来了?”
闷油瓶点点头,我以为他会不管我自己进去,不理我,没想到他看着我问:“要进去吗?”
“啊?”
我一直认为他不想任何人窥探他的生活,你和他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他的一切永远把你排除在外。
“我可以进去吗?”我问。
周叔叔笑着说:“当然可以啊,都是邻居,你们又是同学,你随时都可以来家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