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闪过昨日两人手牵手从山洞奔回小屋的画面。
义妁的脸颊,也飘起红晕。
不可否认,这憨小子的确有他吸引人的一面。
心思单纯,待人真诚,长得也不赖,比那些家有妻妾还到处拈花惹草的坏心眼儿好百倍。
何况他还一身本事,不仅山中有良师,山外还有这么多益友。
当是能相伴一生的可靠之男。
不过,婚姻大事,若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得等男方自己提出来,否则,投怀送抱主动贴上去的女子,婚后绝没有好下场。
更换那么多次东家,认识那么多婢女奴仆,便也听过太多因男子而远嫁、最后悔不当初却因儿女牵绊、只能忍气吞声的真实案例。
尤其是为情而倒贴财物的女子,她们的深情通常都用错了地方,婆家不仅不感动、不感激,反而瞧不起她,丈夫也会看轻她,不相干者则会觉得她心贱不值钱。
义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憨货无父无母,也非沐猴而冠、徒有人样的小民,但毕竟相识日短。
人心隔肚皮,谁知以后会怎么样呢。
总得再相处一段时间,多了解了解,才能决定是否托付终身。
没有婆媳矛盾,也无小姑子的处处挑衅,对她来说,乃最好婚境。
哪怕因此而无人帮衬,哪怕要因此多付出些辛苦,她也愿意。
只要丈夫对她好,两人便能同心协力挣钱养家、生儿育女,很幸福的携爱到老,相伴一生。
想到这,义妁不由又悄悄抬眸,偷瞧他一眼。
随后,心里轻啧一声。
这呆子至今都身旁无人,究竟是一直没开窍,还是因羞于开口而错过良缘?
若是前者,她自当捡了个宝。
可若是后者……
义妁左思右想,内心斗争半天,还是觉得直接问比较省事:“晴川弟弟,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女子?”
“有啊,”昱晴川脱口而出,“我喜欢金暮黎。”
义妁:“……”
所以金暮黎到底是谁?
可心刚凉到一半,义妁便发现,昱晴川的反应,好像此喜欢,并非彼喜欢。
“你……”义妁斟酌了下,换下原本的问法,“为什么喜欢她?”
“因为她对我好啊,”昱晴川理所当然,“不仅她对我好,夜大哥对我也很好,除了师父,他们是对我最好的人。”
“?”义妁完全顿了筷,“夜大哥是谁?”
“夜大哥是她夫君啊,”昱晴川刚觉莫名,便想起对面女子不认识他们,“金暮黎和夜大哥是夫妻,他俩生下的崽崽是我干儿子干闺女,是我们所有人的宝贝。”
义妁听明白了,却也更糊涂。
心中长吐一口气的同时,又涌出更多好奇。
与金暮黎、夜梦天等人一起经历太多事的昱晴川虽然信任她,却未毫无保留,什么都告诉。
但哪怕只是挑挑拣拣说了其中一些事,也足够义妁震惊。
“金暮黎就是京都盛传的冥界神兽?”义妁眼睛都快瞪圆了,“她、她……她的孩子还认你当干爹?”
“昂,怎么了?”昱晴川不乐意,“他们不能认我当干爹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义妁忙道,“我只是太吃惊。”
她收起碗筷,没急着去洗:“你昨日……便是找她鉴定镜子?”
“嗯,”昱晴川点点头,“她可是活了好几万年的神兽,岁数比咱祖宗都大无数倍,见识多得不得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义妁目不转睛盯着他,平白多了丝流波送盼的浅淡意味,“她此刻仍在山中?”
“在,”昱晴川被她看得微微垂眸,不敢对视,“善水道长一日不走,她便时常过来探望。”
义妁一把抓住他的手:“晴川,我想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
“这……”昱晴川不敢答应,“不太好吧?山中不给外人随便进,这段时间连看病的人都没有。”
“不进不进,”义妁忙道,“带我偷偷过去,远远瞄一眼就行!”
“可……”昱晴川犹豫,“恐怕没什么事能瞒过她的耳朵和眼睛。”
义妁面露失望:“真的连看她一眼都是奢侈么。”
“那倒不是,”昱晴川想都未想,就道,“郦叔说她在帝都吃饭逛街,去了很多回,见过她的京城百姓已经多到数不清。”
“那看来我也有机会,”义妁喜道,随后顺口问了句,“郦叔又是谁?”
“我干娘的堂弟,”昱晴川竟未瞒着,“我干娘是阵法山庄主人。”
“阵法山庄?”义妁惊呼,“阵法大能夜家?”
“昂,”昱晴川奇道,“你也知晓?”
多新鲜啊,江湖地位巨高、大名鼎鼎的夜家,谁不知道?
说书人的嘴里若不提两句夜家阵法,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低等。
夜家阵法已被传得神乎其神,听说许多门派的护山大阵,都是花巨资聘请他们维修加固。
而如此有名人物,竟是眼前憨货的干爹干娘?
这家伙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义妁十指抓头,强迫自己冷静。
跟昱晴川关系亲密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而通常,厉害人物都很难被事物外表所蒙蔽。
昱晴川能被他们青睐,绝不是靠耍心眼得来的。
唯一的、且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小子太憨太实在。
也许在权谋利益者的眼中,诚实憨厚才是最难得的好品质。
否则这小子不可能如此幸运,几为团宠。
所以,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再花更多时间观察考验,因为已有众多霸主帮她做了这件事。
夜家认他当干儿子、神兽肯让他当自己孩子的干爹,便是结论。
目前唯一要做的,该是让这呆子真正懂得情爱,完全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