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论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时人竟忍不住品了起来,竟然忘记了场合。
谢瞻山和何慎两人也听得若有所思,但他们理智尚存,还没忘记此时在做什么。
敬字之言确实有些道理·····
谢瞻山眉峰一动:“既然你认为敬之一字可贯通诸德,那么《论语·子路》有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但如果父犯下的乃是大错,如···安王这般,那么作为子,以敬行事,贯通诸德,敬君还是敬父?”
当今圣上,还算开明,允许读书人畅所欲言,谢瞻山索性拿安王举例。
父亲为儿子遮掩,儿子为父亲遮掩,正直就在其中了。
但是如果是造反呢?
隐瞒,就违背了‘忠’之道。
不隐瞒,就违背了‘孝’之道。
这个角度,实在是刁钻。
“自古忠孝两难全,谢兄这问题···怕是大儒来,今日也难以辩出结果来。”
楼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谢瞻山和王学洲全都抬头看了过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只是二楼栏杆处有一群年轻男子格外的明显。
不是因为相貌,而是因为他们全都穿着国子监的冠服。
王学洲有些意外的看着顾而行,没想到他竟然在其中。
不过出声的却不是他。
“《后汉书》言:诚以忠孝之节,道不两立。东汉大儒桓荣之后桓温,也曾感叹‘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列国志》中更是叹息‘忠孝岂能两全’?先人都为难,如今能辩出个结果来?我们国子监就剩下今日这一天休沐了,看不到结果回去岂不是让我们难受?”
“谢兄行行好,换个论点来驳吧!”
一位吊儿郎当的少年笑嘻嘻的说着,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别人的不好意思。
谢瞻山淡然:“那只能说是不凑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