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躬身靠近她,语气中带了些恳求:“我奉命来此,明面上是送上嫁妆缓和边境关系,实则从中谋划分裂关外势力。但如今困在靖州,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要出关。”
“世子既然是奉命来此,出关何须我帮忙?”
李瑜轻笑一声:“你我都是聪明人,我的人出去,几次三番不是迷了路,就是失了踪,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想朝若应该很清楚。”
元气微微瞪着他,眼中隐忍着怒气,分明是他们勾结外敌还要诬陷忠良,如今却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如果我不愿意呢?"
李瑜神色认真且凝重,辩解道:“朝若,不是只有你们,才有血性,我说过,身为皇亲,我比谁都想收复失地驱逐外族。萧淙之此时确实可以与突厥开战,可战火连绵,你就敢保证他一定能取胜吗?突厥大可汗联合关外数十个部族,才有今日的力量。以战止战不是办法,逐个击破我们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或许你并不认同我的做法,但我既然已经奉皇命来到这里,你们若还认自己是李家的臣子,那就该放我出关。”
经过上次沥坊事件,元绮根本不敢信他,萧淙之虽然没有细说二人之间如何斗法,但他以皇长孙的身份干预靖州,一定比月姬更麻烦。既然萧淙之不放他出去,那就有不让他出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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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世子,我很想帮你,但我一介女流,又能为你做什么呢?还是你想以哥哥的性命,威胁强逼于我?”
李瑜露出难以置信的失望神色:“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与长穆从小一起长大,师出同门,即便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朝若,我今日过来,是希望你能帮我,只有如此,我才能回到上京,才有话语权去救长穆。”
“世子凭什么这么肯定?还是我哥哥被冤枉,本就是祁王一党的手笔?”
李瑜微微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你说的没错。萧淙之与长穆联手重创了定王,我们不可能不反击。”
元绮愤然站起身,质问李瑜:“既然如此,世子还在这里伤怀什么?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李瑜仍低着头,声音喑哑,好像痛苦极了:“我最怕你知道。可又不得不让你知道。”
元绮冷眼看他:“世子,这话别再说了。”说着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
李瑜却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朝若,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朝堂之争不是个人能够左右的。我今日来,是想劝你,如今元穆已入天牢,皇爷爷封锁消息,就是不让你们救他,萧淙之狂妄自大,已惹天怒,这是迟早的,你们不能在同他一起了。我不能让你给他陪葬!”
元绮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他道:“纵然萧淙之被万夫所指,被世人所弃,那又如何?世子口口声声为了我,却陷害我唯一的亲人,置元家于死地,纵然我要与萧淙之一起死,也不愿再听你这些话!”
“两王相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们跟着奕王能有什么好处?封疆大吏?官至宰辅?我可以给你比这更多!长穆是洛尚书的女婿,为了一个奕王翁婿反目妻离子散值得吗?说到底这是我们李家的天下,你们何必陪葬?”
元绮回首瞪着他,此刻只觉得他的嘴脸难看极了:"敢问世子,若我们兄妹始终无法如世子所愿,世子当如何?"
李瑜面露痛苦之色,仿佛极其不忍:"我说了,我不能看着你们为萧淙之陪葬,若你不肯,即便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要问你这一句:元穆与萧淙之,只能活一个,你如何选择?今日我就是绑也要绑着你出关。"
元绮藏在袖子地下的手早已紧紧攥成拳头,说到底,还不是威胁!?
她冷声道:"世子这是铁了心要逼我,何必演这样一出大戏!"
李瑜闻言气的面色涨红,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拉到眼前:"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对你如何真就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吗!?"
如流一退走,荔云便警惕起来,谁知李瑜越说越不合规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此刻见李瑜动手,立即冲上前护着元绮。
可李瑜使了好大的劲儿,怎么都拉不出元绮:"世子殿下请自重!"
李瑜看了荔云一眼,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松开了抓住元绮的手:"朝若,我不逼你,但我与你说一句实话,此番指证长穆的证据确凿,他有没有活路,全看你。若你想救他,今日城门下钥前,我们一起出关。我不是吓你,若你通知萧淙之,元穆活不过三日。你自己想吧。"
元绮双手攥紧,看着李瑜离去的背影,心中复杂至极。若是换做几年前,她说不定真会对他动心,即便是数月之前,面对李瑜口口声声的情意,她心中也有一丝感激,可如今再看他,心中却只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