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身慵懒地斜坐在廊下,身体向后仰,腿脚松泛了些:“今夜,我会亲自将傅宏手上的东西送给长穆。有这些,奕王便拿捏了大半官员。长穆已在朝野散出风声,安排人装模做样刺杀傅宏几回,便说是有人想杀傅宏灭口没得逞,傅宏便抖几桩不痛不痒的丑闻。如此一来,他们忌惮着,暂时不敢再对傅宏出手。”
原来他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想到他还得赶回靖州,心中不忍,于身上翻找一番,并无可相赠的,“萧淙之,等我一会。”
猜不到她想做什么,但还是点头:“好。”
她转身走出去几步,回头对上他紧随的目光:“或需要一点时间,但并不会耽误你出发。”
他难得面色松弛带着慵懒与宠溺:“无妨。去吧。”
元绮转身回到房中,唤来荔云,替自己梳妆。今日她穿的素净,中原习俗大年初一换上新衣,寓意新的一年,新气象。
荔云不解,但仍唤来婢女为她洗漱,梳妆。今年的新衣是祥云纹朱色底的锦缎,颜色有点儿像新婚穿的正红。
荔云眼尖,料想定是为了萧淙之,不待她开口,便已从柜子中取来了几套花重金打造,唯有正式场合才佩戴的昂贵珠宝。
其中有一套,便是与萧淙之成婚时,所定制的金冠。其上镶嵌了六颗夜明珠般大小的东珠,是她接管家业以来,所得最大的几颗。
她当时心想,人生有失有得,既无法选个 两情相悦的,不如多多补偿自己,总不算太差。
元绮目光落在那顶金冠上,看了荔云一眼,带了笑:“替我戴上吧,只戴冠子就行。”
荔云瞧着铜镜之中,她面如皎月,朱唇黛眉,倒真像回到了成亲那日。
荔云替她帘子,她款步出去:“不必跟随。”
新衣不是喜服,倒也不用众人托着。
萧淙之难得有一刻的松弛,脑海中盘算着,诸事皆休,放空了心神,细细品味起园中的景致。目光扫过长廊下的小竹林,黑暗的竹影下,放了蜡烛,将角落处也照出昏黄一片,以此避免有人因夜色而踏空。
这一幕,勾起他的记忆,靖州的刺史府里,也是如此。只是他花了很久才发现她的用心。
目光再回到元绮离去的长廊,烛光中,那人身着喜服,头戴金冠而来,夜色中,只一眼就攥住了他的心。待她走到近前,原来不是喜服,但金冠却是他们成婚那天她所戴的那一顶。
小主,
萧淙之不自觉坐直了身体,看着她款款走到眼前,走近才看清,胭脂将双颊染得绯红。
她羞怯地看着他:“这是我的新衣,想着你连夜走,提前穿上让你看看。”
萧淙之怔住,合上唇,目光中暗流涌动:“很美。”
两人目光相接,烫得她立即转开:“我来送你新年贺礼。”
他喉结滚动:“是什么?”
“萧淙之。”她轻唤他一声,双手紧紧攥着裙边,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俯身微凉的唇贴上了他的额上,“一个机会。”
像是奋力防守的河堤,终于被冲破,紧随其后的便是霸道的入侵与索取。
他抱着她撞进了小别院里的客房,进门后立即抵在门上,气息相缠。这是第三次与他接触,没了从前的试探,他专注地享用她。
她新衣的外衫垂落在地,他调整了方向,想带着她往里走。这才得以喘息:“萧淙之,时间不够了。”
他捏着她的手腕,一只脚已经跨进去,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凌乱模样,他一心想要将新婚之夜的遗憾弥补上,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元绮睁着一双无措的眼,看着他,似在等他做决定。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走到她近前,手放在她后腰上,使她向前紧贴自己,抱了一会,拾起地上的衣服替她穿上:“虽然我很想,但是恐怕今夜不够。下次。”
她感受到他滚烫的目光,气息已近到不分你我,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好愣在原地,任由他摆弄。
他的唇又贴上来,这一次很轻柔,湿热柔软的舌一下下配合着唇瓣舔着、碾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俩人终于拉开了一点距离:“我等你来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