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换上了赤金色打造镶嵌红玉的发簪,散发在身后,柔柔地坐着等他。
荔云退出去,留二人面对面说话。萧淙之倒酒,给她满上果饮:“我回来晚了,动筷吧。”
元绮接过酒壶,挪坐到他身边,替他斟酒布菜:“沥坊的事情,辛苦你了。”
他饮了酒,垂眸瞧见她乌黑的鬓发,且看她还想如何。
她放下手中酒壶,仰头看他,眼眸清亮,声音细软:“萧淙之,你我相识短短数月,波折不断,却也安然度过,多谢你数次仗义挺身!”她举起自己那杯,“这杯敬你。”
他拦了她,将酒杯按回桌上:“你以什么身份谢我?”
她睁着乌黑的眼,与他四目相对,好似下了决心:“不是早就约定了,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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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约定过。”
她躲避他的眼神:“我准备去扬州了,本该前几日走,如今沥坊已有了安排,我也该出发了,今日是想与你道个别。”
萧淙之发话:“让杜汝昌去办。”
“他办不了,扬州商会并不简单,要建立全国的商路,还得我亲自去。到时南北联通,沥坊的货,也能快速到扬州。”
“李瑜来靖州,让你不自在了?”萧淙之问。
元绮否认说:“没有, 他与我记忆中相去甚远,或许几年蹉跎真能将人变的面目全非。何况无论李瑜也好,别人也罢,生在王公之家,”她偷扫他一眼,“生来便没有资格随心所欲。”
萧淙之不肯作罢:“既然没有,为什么还想走?”
“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她缓缓起身,又挪坐回原来位置,“我想带孟秋然一起去,希望你答应。”
他并不意外:“什么时候回来?”
“由她自己决定,我只是给她一个机会。”她以为他不放心,又补充说,“你放心,我会为她安排身份,不会委屈她。”
萧淙之却道:“我问的是你。”
她看他一眼,立即挪开,给自己倒酒,一口饮下,又猛又烈:“还不确定,或许年后,或许夏季吧。”
萧淙之最终应下。
选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亲自带队送出了靖州城。路过太真观时,荔云问元绮是否上山参拜,元绮只说尽快赶路。并未下车。
她不下车,他便一直送,直到明月高悬,队伍在林间生火。他来接她下马车,一起围着火堆坐下。
随侍的人各自生火,留他们二人独坐。
吃过了一些食物,他取来一件加厚的袍子,将她裹起来,自己随意靠着树,抱着手闭目养神。
元绮回头去看他,火焰跳跃在他脸上,却怎么也融不化他的寒意。知道他没睡着,问:“你打算送到什么时候?”这是她上路后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睁开眼睛,将火焰与她一起含在眼里,说:“你准备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她转过身去。
他不追问,坐到她身边,靠近火堆伸手取暖:“到了扬州,记得替我给外祖上柱香。”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应下:“好。”
他又沉默许久,二人一同看着眼前舞动的火焰,他说:“早去早回。”
“好。”
翌日早晨,红日照耀在银白的雪林之中,二人在关口分别。萧淙之骑在马上,目送队伍在雪林中,惊起鸟群,拐过山弯。
此去一别,万水千山。
韩冲在他身后,见到马车的身影隐没雪山,山林重新归于寂静,忍不住催他:“老大,你要想追,还能追上。”
萧淙之提起马绳转身回去,韩冲追着喊:“你真不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