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哭丧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程默喝道。
冯三河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隐瞒自己的事情,缓缓道出自己的过往。他出身在灞桥一个小地主家庭,小时候家中倒也殷实,还供他读过一段时间的书。民国十八年关中大旱,家道顿时一落千丈,为了生计,父母不得不将他送去学箍窑①,没想到他竟然在土工方面有这惊人的天赋,没用几年,就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箍窑匠人。
经他手打出的窑洞不光美观大方,而且从来没有塌方开缝的情况,这得益他书里学来的一种绝活--观风水地势,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老天爷可能都没想到,一场大旱让冯三河失去了读书的机会,却将他从前一时好奇,在地摊上淘来的《堪舆风水完孝录》弄懂运用到了实际中,传奇到了极点。
随着名声越来越大,冯三河渐渐对这种繁重且收入微薄的体力劳动开始厌倦,就在这时,一伙盗墓团伙找上了他,这伙人听说他的名头后已经观察了他很长时间,发现他在风水堪舆和土工作业上非常有天赋,正是他们最需要的土夫子人选。
美酒、美食、金钱利诱下,再加上冯三河长的歪瓜裂枣,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既没钱又没长相,一直也讨不上个媳妇,于是半推半就的同意加入他们。
很快在冯三河的专业协助下,这伙人就做了几票大的,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冯三河也顺利找了一门满意的亲事。隔两年老婆给他生下一双可爱的儿女,于是他置办了这处院子,将家人接了过来。
可往后几年,冯三河发现这伙人的胃口越来越大,而且他们好像不光是在找古墓,还私下记录整个关中地区的山川地势,甚至连军营驻地都敢打探。
冯三河毕竟是读过书的,渐渐意识到不对,想要脱离团伙,可对方狰狞的面目也终于不再掩饰,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如果敢不替他们办事,就杀死他的全家。
几个月前,冯三河无意间发现的一个秘密,终于让他下定决心准备逃离,所以他在自家院中枯井里挖了一条地道,用来当做逃生通道。
可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曲折,大概是三天前,因为长安发生的变故,冯三河担心乡下的父母,于是回去看看他们。
可当他回到家时,把头和防风的却出现在家里。
“老三,你可不地道啊,要不是听孩子说,我都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干了这么大事!”把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冯三河大惊失色,一把将儿子拉到自己这里,让老婆带着孩子出去。把头和放风也阻拦,就阴笑看着他。
“把头,您这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为难我的家人!”冯三河硬着头皮说。
“行了,你也别和我们演戏了,我知道你早有退出的心思,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们有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一切都好说!”
冯三河有些怀疑,他们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什么要求?”
“刚才听你儿子说你在枯井里挖了条地道,我去看了,要不说还是你呢,这活干的真不赖,尤其是上面那块假的封顶石,简直巧夺天工。你把这院子租给我半个月。时间一到,我不光放你一家离开,而且还有一大笔酬劳送上,你看如何?”把头说。
就这样,迫于无奈,冯三河只好将房子让出来,带着一家人回了乡下。
房中的众人听的一脸惊奇,这他娘的都赶上传说故事了。
程默突然问道:“你说你发现了他们一个大秘密,那是什么?”
冯三河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带着挣扎和恐惧。
“忘了告诉你,我们的身份。我们是特务处和军方情报处的,你参与盗墓那些事,我们可以不管,但你要还是不肯说实话,通敌叛国的罪名肯定是没冤枉你!”江雄风在一旁补刀。
冯三河闻言恐惧之色愈发强烈,片刻后,一咬牙开口道:“我说,有一次我们在蓝田附近踩点,当时天色很晚,我去野地里小解回来,听坐在火堆边的把头和放风的用我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的交谈,后来我就留了个心眼,趁着他们不注意,翻了把头随身的小本子,那里全是地图,标注的文字有些像是汉字有些又不像,我怀疑他们是日本人!”
“把头和放风的真名叫什么?”程默问道。
冯三河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行大家很少用真名,而且我是半路被强拉进来的,他们有事都防着我!”
“他们长的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两人个子都不算高,大概不到一米七的样子,走路有点罗圈腿,说话有南方口音,长相都很普通,属于那种扔在人群里,谁都记不住的那种。再就是.....再就是.....对了,把头
冯三河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长官,你不用说了,我承认,既然落到你们手上,我认打认罚,请您放过我的家人吧,他们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