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多带点人,带上重火力,先把人给我抓回来关到会议室,我去找人打听打听这个人的来路跟脚!”王宝珩摩挲着胡茬,心里琢磨,那晚他虽然立下不世之功,但也惹来了滔天之祸,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行差踏错就会大祸临头,还是要谨慎一些。
“是!”
一排长硬着头皮带领大批人手再次赶到客栈的时候,想象中的激烈冲突场景并没有发生,程默只是站起身说了句:“走吧!”
会议室内,王宝珩见到程默时,他完全不像个阶下囚应有的样子,反而气定神闲的要了杯茶,悠哉悠哉的品尝起来。
“你就是南京来的密使,就是你要见少帅?”王宝珩上下打量着程默,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人有一排长说的那么生猛。还有,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为什么自己刚准备去核实他的身份,联合指挥部那里就已经收到消息了,少帅竟然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询问是否抓了一个叫程默的。
原来,程默在客栈前大发神威,将两个班的士兵缴械时,陶茹萍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躲在角落里观察情况,她不能真的丢下站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自己逃跑,那样不说家法不容情,她自己心里的这关就过不了。
见程默无恙后,她才急忙赶往临时联络点,一看到苏孜悠几人,就放声大哭起来,将程默被抓的事情和盘道出。苏孜悠反倒比她冷静多了,她了解程默,要是丈夫真的想逃,就凭那些士兵根本就拦不住他,而且他自己不也交代陶茹萍了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安慰了伤心落泪的陶茹萍一番,她立马吩咐陶茹萍去找子宜先生,加快杨将军那边的沟通进度,借程将军斡旋少帅的时机,双管齐下,确保程默没有生命危险,然后静观其变。所以,程默前脚刚被关进临时军政府,后脚两位将军就收到消息,他们也纳闷这个姓程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刚已进入长安地界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程默起身敬了个军礼,自报家门:“国民革命军上校 程默,奉命求见张、杨两位将军,请帮忙通禀!”
“跟我来吧,少帅已经听说你的事,让我带你去见他!”王宝珩不冷不热的说完,也不等程默回答,径直转身朝外走去。
和程默想的不一样,见面的地点既不是在办公室,也不是在审讯室,而是在临时军政府的联合作战室,两个男人正背对他们,便在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上指指点点,边低声讨论着军事部署。
“报告,少帅!人已经带到!”王宝珩大声打着报告。
两人转过身来,程默这才看清他们的长相。一个穿着灰蓝色军装,领章上缀着三颗金星,身材清瘦,留着两撇胡须,但眼神却给人一种骄傲不逊、目空一切的感觉;另一人身材壮硕,穿的是土黄色军装,没有太多装饰,方脸阔鼻,浓眉大眼,眼睛眯起时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程默是个武学有成的高手,能察觉此人定然身手不凡。这两人正是此次事件的主角,同时也缔造了民族前途命运的枢纽性转折点。张、杨两位将军。
程默面色从容,向前一步,怀揣敬意,无比庄重的施了军礼:“属下,国民革命军上校 程默,见过两位将军!”
少帅瞅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就是你说自己是复兴社的密使的?”
“是!”
“可我怎么听说你是戴春风手下的特务头子啊?”
程默刚要解释,那边的杨将军听到此话,顿时勃然大怒,掏出配枪几步上前,抵在程默的脑袋上,大骂:“哈怂,么想到你个碎怂哈是特务处哩滴坏种尼,好么,马志超个驴下哈的跑咧,额奏拿你顶数枪毙咧给关中人一个交代!”
程默苦笑,无奈道:“将军,您要是想杀人,程某大好头颅尽管拿去就好,但请不要将我和马志超之流混为一谈,我程默虽然年轻,但从加入特务处以来,从未欺压良善,打击异己,枪口朝向自己同胞。死在我枪下的不是鬼子就是汉奸。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亲自带领杀死俘虏的日本鬼子可能比您见过的都要多。程默虽然从事的情报工作,但问心无愧!”
他这些话说的正气凛然无比自信,听的杨将军将信将疑,反倒不好下手,他瞪着程默,喊道:“尼舍滴都是真滴,么有骗额?”
程默哑然失笑,这位刀客出身的悍将倒是挺可爱的。“您可以问少帅,相信少帅已经让人将程某的过去了解了个底朝天了!”
杨将军转头看向张少帅,见少帅点头,这才将悻悻然将枪放下,咧嘴笑道:“老汉错怪尼咧,尼薄放心上!”
“属下不敢!”
少帅笑嘻嘻的看完这一出,这才板下脸来,声音里带着不满说:“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上校,有什么资格代表那些人来见我,莫非金陵的那些人瞧不起我张汉卿不成?我东北军联合西北军,官兵一心,众志成城,眼下士气正盛,你回去告诉他们要战便战,我们在长安城下等着他们!”
程默先是摇摇头,继而朗声应道:“将军差矣,首先程默自知人微言轻,此次冒死前来,只为确认委座安危,报答党国的知遇之恩。第二,二位将军的初衷不是裂土封侯、割据称霸,而是希望全国上下一心,共同抗日,如果两位一味强硬,战事一起,结果定然是两败俱伤,便宜的是对我华夏大地虎视眈眈的日本人,和金陵城里那些政治投机分子,想必这也是您二位不想见到的场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