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轻轻放下手里的酒杯,看向关慧,说道:“富美子,将咱们这次运来的货物给两位客人介绍下!”
化名高桥富美子的关慧,点头,起身从一边的茶几上拿过来一个文件,读起来:“这次,我们为了打通华北到商路,家主特地从欧洲调来一批价值三万美金的货物,这里面有五个货箱的法国红酒,两个货箱的化妆品、香水,一个货箱的丝袜,三个货箱的药品,五个货箱欧洲流行服饰以及一箱名贵手表和若干其他奢侈品!全都是欧美和沪市、香港极受上流社会青睐的产品。”
等她说完坐下,殷汝耕和金碧辉早就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三万美金听着好像不多,但那是发货地的采购价啊,不说在国内要翻多少倍。往日这些稀罕玩意,那随便一个都是难得一见,何况现在是整整二十个货箱!
当汉奸怎么了,当汉奸不就是为了捞钱吗?就算不是为了捞钱,那也得要钱培植势力、打点关系啊!
程默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上次我说过,想要寻找在华北乃至是整个北方的合作伙伴,共同发财,今天二位能够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对此感兴趣吧!
当然,财帛动人心,两位都是手段高明之辈,要是有别的心思,我也没有办法,但可要想清楚,这只是我一次试水的尝试,杀鸡取卵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好似猜到了两人内心的贪婪,程默适时点破他们的小心思,警告他们不要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互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尴尬,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里还真的不约而同的产生了杀人抢货的念头,不过此时被程默点破,想到可能产生的后果,立马熄灭了这点念头。
只听程默继续说道:“现在我所担心的是,从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冀东乃至华北并不太平,殷主席对地方治安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通通掌握啊!没有安全的保障,生意是做不长久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金碧辉心中暗喜,自己的机会这不就来了。连忙附和道:“藤原先生,讲的有道理,而且我觉得冀东物产贫瘠,能消费的起这些东西人并不多,不如,您将这批货转给我,我可以在天津、北平以及满洲地区快速出手!”
一旁的殷汝耕听她落井下石,立马就急了,心中暗骂,臭娘们,你还真的当自己是满洲的总司令啊,一个被人赶出东北的丧家之犬,还要和我抢好处,迟早要你好看。他马上拍着胸部说:“金先生说的什么话。藤原先生,我向你打包票,上次的事只是个例外,何况刺杀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绝对不会影响咱们得生意。
至于说冀东能不能消费的起这些货物,我看金先生是多虑了,这里还是有很多心慕高雅生活的人士的,再说冀东自治政府治下还有秦皇岛这种外国人扎堆的地方啊!北平、天津我殷某人也是能说的上话的。”
程默见两人掐了起来,笑而不语,也不多做评判。
殷汝耕狠狠一咬牙,准备下猛药,继续说道:“这条线,我会让手下的侦缉队全程负责安保,上次和您说过,请您参观我们冀东政府在治安和情报工作方面的成绩,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兴趣?”
其实程默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的目标被关在哪里,但是殷汝耕多次强调自己的情报系统,或者说特务头子--侦缉队。那看来,很大概率掌握冀东地下势力,负责抓捕和密查的就是这个部门了。自己不能表现的非常感兴趣,否则不光殷汝耕,恐怕连金碧辉这个蛇蝎女都能看出不对来。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程默缓缓说道:“既然两位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要伤了和气。这样吧,这批货我拿出六成给殷主席,再拿两成给金先生,至于剩下的两成嘛,小泉君有意为华北派遣军的同窗们争取,我也不好拨了军部的面子。至于殷主席说的参观治安成果,我毕竟是个闲散之人,并非军人,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听到程默的分配方案,殷汝耕虽然有些不甘,但想到金碧辉和派遣军都不是易与之辈,尤其是派遣军司令部,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拿了大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现在藤原信良愿意出面承担压力,自然再好不过。
至于参观一下治下的情报系统,这个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除了拉近与对方的关系,让对方帮自己在日本面前美言几句,还可以更好的展示一下实力,坚定他和自己长期合作的决心,一箭双雕,有何不可。
你要问有没有泄密的风险?笑话,参观一下侦缉队和那些被抓的反日分子,能有什么风险,藤原信良还能众目睽睽下把变走不成。
“既然藤原先生考虑的如此周全,殷某自然没有意见,至于请您考察一下我冀东的治安成果,能有什么不妥,远的不说,在座的里面,金先生就曾经给过我下面人不少指导和建议!”
金碧辉自然无心关注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就算有,那也是殷汝耕倒霉,跟她有什么关系,在华北自治这件土肥原贤二亲自推动的计划里,殷汝耕算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见他倒霉,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何况她也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谁会用几万美金来侦查一个小小的侦缉队呢。
她现在想的是怎样将那两层货物利润最大化,女性对金钱的渴望来源于内心缺乏安全感,尤其是金碧辉这种经历的女性,有钱她才能招募人手,拉拢关系,才能东山再起,再现荣光。她已经快要忘了昔日万众瞩目的场景了,做梦都在渴望找回当年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