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见了?他有没有说谎?”这是影佐祯昭的声音。
回答他的是芥川风和芥川北:“报告阁下,是的,高桥君说的和现场情况完全一样,而且全程我们都和他在一起,他不可能有问题!”
影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回答让自己满意,总之,脸色没有下午那么难看了。
他看着两人说:“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外务省出来的,和他们不一样,要随时注意观察这几个人的动向,一旦有任何异常,及时向我报告!”
兄弟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最后还是哥哥芥川风开口问道:“大人,您是说他们中有人是奸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特别事务调查所是岩井领事主导的,他们几个毕竟都是外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谨慎一些。你们不要多想!”
“是,我们懂了!”
劫后余生的几人再次相聚在办公室,自然多了几分唏嘘,但高桥浩二却明显觉得池田直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善,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对方这是对自己起了戒心,认为自己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他有心过去解释几句,但被小泉纯明的惨呼声搅了:“高桥君,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肋骨断了,这些该死的巡捕,下手也太狠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他们好看!”
岩井英一恼怒他们丢了自己的颜面,把人带回来后,根本就没有送他们去医院的打算,直接扔到了这里。所以小泉纯明此刻的样子是真的很惨。
本来就让硝烟熏得黢黑的脸上,还多了几条手指印,这倒是和池田直人被抽肿的脸相映成趣。不过因为池田直人对他们的放弃,两人可不会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高桥浩二仔细帮他检查一番后发现,还真是不是小泉纯明这家伙装惨,他的肋骨真的断了两根。高桥浩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池田直人的身边,说:“组长,小泉君的肋骨被他们打断了,必须马上送医院治疗,请您批准!拜托了!”一个日式鞠躬送上。
池田虽然恨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但是本来众人就对他抛弃队友自己撤退的做法不满,此时要是再为难高桥浩二,恐怕立刻就要众叛亲离。
“应该的,小泉君为帝国受苦了,他是英雄,应该受到最好的治疗。不光是小泉君,其他的伤员一并送往同济医院治疗,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需要将整个行动整理成报告,课长等着要看,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我再去探望。”他的表情真挚,要不是白天的事情,众人恐怕真的会感激涕零。果然是个演技派!
去医院的路上,小泉纯明不停的咒骂着池田直人,高桥浩二安慰他,对方毕竟是上司,要注意影响。他越是这么说,小泉眼中的恨意越浓。
这么多的伤员送来,高桥浩二一直在医院忙前忙后,协调医生(主要靠威胁),抽调人手保护。幸好他们这种级别的特务,都有临时调动行动人员和外勤的权利,不然大半夜的他还要去找池田直人申请。
这些所作所为无形中与池田直人的自私产生强烈对比。很多参与白天行动的伤员都对他心生感激,让高桥浩二在普通特务中威望大增,这在以后的工作中给予他很多的便利之处,此是后话。
池田直人可不知道这些,估计知道了也不会在乎,他现在正一门心思琢磨怎么对付程默的淞沪区情报站。两次失败的惨痛教训,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光靠正面的武力对抗,现阶段他根本没有胜算。
不说程默手下组织严密,人员素质武器装备也都堪称豪华,与一般的支那情报机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在帝国军队没有完全掌控这座城市之前,凭借自己手头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其对抗,除非派遣军愿意出手,但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情报组长能够做主的。
而且对方龟缩在租界内,和公董局警务处沆瀣一气,即使出动大批人手,恐怕也很难瞒过对方的耳目,暴露的话,还会招来西方各国的抗议,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外交事件,那时他绝对是最好的替罪羊。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他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想了很久。蓦得,眼睛突然一亮,喃喃自语:“对啊!对方既然迫不及待的对黄道会下手,那证明这些人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可是这些地痞流氓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威胁呢?”
好像还有哪里没有想通,他又苦苦思索起来,还在纸上写着什么。良久,终于露出笑脸,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些家伙与我们不同的是,他们是中国人,可以在租界自由活动,本地的耳目众多!”
想通这个道理,他的心中顿时浮上几个名字!
后面有半个月的时间,高桥浩二一直奔走在医院和办公室之间。那天以后,他以为池田直人一定会找自己麻烦。但奇怪的是,池田直人好像最近也很忙,好几次,他都撞到对方一个人去课长办公室,神神秘秘的,问芥川兄弟,他们也说不清楚池田在忙什么。
这就有些奇怪,糟糕的是,这位新来的课长极为神秘,从来没有在大家面前公开出现过,办公室也是整天房门紧闭,高桥浩二从来没见过,对方从外面进来,或是从里面出来,如果不是他看见过池田直人,和其他两个组长进去汇报过工作,他一定会认为那是间空房子。
一定有阴谋,可是对方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观察。
与此同时,池田直人正在那间办公室汇报自己的计划,要是高桥看见眼前的场景,就知道自己冤枉了池田,他是在对着一面屏风讲述,尽管很好奇屏风后的人长什么样子,但心里清楚,如果他越过这一步,迎接他的只有死亡!他对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真身的上司,内心的恐惧远远大过影佐祯昭。
“你们都听见了?他有没有说谎?”这是影佐祯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