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下的雨林进入山顶的极寒,只不过用了两个多小时,跋涉过水滩的鞋袜此时已经被冻成了坚冰。
张扶灵走到最后,眼睛里只剩下张起灵的背影。
直到他突然停下,她才发现已经到了转折口。
被雨雪洗到褪色的七彩经幡在狂风中上下翻动,张起灵就站在经幡中间静静地看着她。
张扶灵停在原地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数码相机,给张起灵拍了一张照片。
而后收起相机,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让冷空气进入肺部,刺痛神经,换来短暂的力气,一步一步坚实又稳重地向着他走过去。
她的脸颊上飘起两团红晕,在白皙通透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她说:“我想喊妈了,好累啊,不想下山了,我能躺在这里等你回来吗?”
张起灵没有说话,伸手替她把脸颊上的发丝掖到了耳后。
张扶灵垮起一张脸,说:“好吧,我开玩笑的。”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略微好走一些,风也和缓,走过冰雪层,景色又是另一番天地。
一路上到处都是冰雪融化汇集成的瀑布,像是一条条银白色的长练悬挂在山间,水流击打发出沉闷的巨响,溅起无数细小水珠。
张扶灵感慨:“没有吴邪,风景终于只是单纯的风景了,没有蛇怪,没有黑衣人,没有乱七八糟的危险,也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说,我是你爹。”
张起灵:“……”
和吴邪在一起也没有人跳出来说我是你爹。
下山之后,他们没有进入村落,而是找了个地方点了堆篝火。
他们重复着这样的行程,穿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头,全程都穿着同一套黑色雨衣,奔走在山里。
偶尔休息的时候,张扶灵就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冷笑话试图调节气氛,但是效果显然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