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擦拭着脸庞与双手上的血污,都快把皮给搓掉了。
等血污清理得差不多了,他才一把扔下满是脏污的帕子,又拿了个新的,才上前几步跪在宴霜清的榻前。
“啪——”
膝盖与地面的撞击声在宁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宴霜清一惊:“夫君,若是想和我说话,大可坐着小凳,或是榻边,实在不必这般委屈自己!”
她刚想唤人把小凳搬来,却看见祁泽霆冲她摇了摇头:
“——清儿,不必了。这个姿势正好。”
正好?
这有什么正好的?
宴霜清有些迷惑,却看见祁泽霆伸出手,拿着帕子为她擦汗。
那双在战场上磨砺出老茧,舞刀弄剑的大手,此刻却变得异常温柔,力道轻柔到近乎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拂去她额上的细汗。
这位冷面侯爷向来冷静的眼里满是动容,带着仿佛能将人溺毙的疼惜。
宴霜清被这样看着,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也对,比起坐在床边,或者小凳子,自然是半跪在旁边的姿势,最容易帮她擦汗……
她有些无奈于对方的执着,心里却隐隐地泛着甜意。
“清儿,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了。”祁泽霆郑重地道歉,语气里满是自责,“我不该让你承受这么多,更不该让你在生产之时还为我担心。”
“身为将士,守护边疆安宁乃天职,可身为人夫,我却是对你多有忽略。”
他轻轻抚摸着宴霜清的脸庞,眼中满是柔情:“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生产的恐惧与痛苦,更不该让你在生产后还要为家中的大小事务操心。”
“清儿,你才貌双全,人品更是贵重,本该寻个温柔体贴的夫君,过上琴瑟和鸣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我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艰辛。”
祁泽霆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清儿,刚刚我还以为,我犯下了这么多过错,却已经没有了弥补的机会……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