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走车上,梅俊苍将自己最近积攒的法家修行问题一一请教,青空规也认真回答,而且越回答,越肯定梅俊苍就是他们法家的好苗子。
周铁衣也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端起酸梅汁喝一口。
时间一晃而逝,自走车下了玉京山,来到朱雀城,周围的人流渐多,自走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在自走车停在一处拥堵的路口时,忽然一道稚嫩的童生吆喝传来。
“号外,号外,今日《天京报》,御史徐鼎晟老当益壮,夜战八女!一份五文,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
青空规原本高兴讲着课呢,听到这声音传入耳中,立马眉头紧皱,看向周铁衣,“这是你想的办法?”
周铁衣笑着不答。
青空规停下讲课,拉开窗帘,看到一小童大概七八岁左右,用布袋装着一摞报纸,当马车流停下的时候,他就大声叫卖。
因为内容过于劲爆,不少马车中的人听到,都会探出头,要一份今天的《天京报》。
小童看到青空规探出头,以为青空规也要报纸,立马兴冲冲地上前,“这位大人,您也要一份报纸吗?”
青空规扫视了一眼小童的穿着,穷苦人家出身……他神色复杂,看向车内的周铁衣,问道,“你带铜钱没有?”
周铁衣当然带了,甚至今天这条路就是他专门选给司律看的!
他从怀中摸出十枚铜钱,笑着对窗外的小童递了过去,“一份报纸,剩下五枚铜钱是赏钱,吆喝得不错。”
得了五文赏钱,小童立马眉开眼笑,“大人您吉祥!”
于是更加卖力的吆喝起来。
周铁衣拿了一份新的报纸,重新递给青空规。
青空规接过报纸,认真问道,“你可知道这是在损害朝廷威严?”
法家法术势三道,五品‘立威’,天生就站在统治阶级一侧,所以即使知道这是周铁衣和儒家的斗争,即使知道儒家,乃至文人墨客们在这一轮中做错了,但为了维护朝廷威严,青空规也需要单独和周铁衣讲,制止这个局面发展下去。
周铁衣笑了笑,“我还以为司律大人会问这小童卖一份报纸能赚多少文,赚的钱又够不够他积攒着入学堂呢?”
“果然,小民之利在大人之名面前,不足道哉。”
青空规眉头紧锁,“伱这是在偷换名实,就算你不用这么夸张的言论,你的《天京报》也一样卖得好,这些小童一样能够获利!”
“我说的是你将党争扩大,损害了朝廷颜面!”
末了,他看向周铁衣,“圣上是不会允许你做第二次的!”
周铁衣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大夏圣上,而对朝廷颜面最在意的,不是司民董行书,而是当今的圣上。
即使知道周铁衣这么做是为了抢夺儒家的话语权,但是今日这份报纸入宫之后,圣上一定会让人警告周铁衣的!
周铁衣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个道理他当然懂,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天京报》这个舆论利器越厉害,大夏圣上就越有可能亲自下场。
自己现在就是仗着他们局限于时代,反应慢,所以快速行动,只是第五期,就将火烧到了言部,快速攫取大量的政治利益,现在是时候思考退路了。
至少要让大夏圣上觉得自己还没有脱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