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她的这些话,花娴没有办法接,公孙白也没有办法接。几人沉默半晌,还是灵岩开口道:“莺歌姑娘,你这些话也不尽然有道理,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尽的,当初我们苦水村被邪祟所害,一夜之间被屠村,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躲在辛夷山的半山腰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和那些平时每天和自己打招呼的乡亲们都尽数倒在打谷场上的时候,我心中的恨不比你少,可是,这世间这么大,并不是神仙们时时刻刻都能看顾过来的,但是正义虽然会迟到,却不会永远不到,现在是神仙们愿意帮助你去伸冤报仇的时刻到了,你又为何要把心中的怒火怨怼到诚心诚意的帮助你的神仙们身上呢?”
灵岩这番话,对莺歌是有所触动的,特别是当她得知灵岩和她一样有着血海深仇,人总是能够因为同理心而原因选择去相信对方,所以,莺歌听了灵岩这席话之后,周身的气息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了,她低了低头,默了默,道:“救风尘的人,不是我去找上她们的,是她们来找上的我。”
“哦?莺歌姑娘可以详细说一说吗?”花娴道。
莺歌点点头:“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在朗坤答应替我去向城主府求情后,就搭乘他的马车和他一起回城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妈妈月娘交涉的,总之,月娘没有为难我,和颜悦色的让我回房间去休息了。大约是在当天夜里黎明前夕,因为花楼里的各种生息刚刚沉静下来,倚香楼里所有的人胡闹了一夜,都已经筋疲力尽的睡去了,我因为心里有事便一夜无眠,这时候,我听到我的窗户响了一下,我想到了白日里朗坤曾经想过要杀我,便对所有的动静都心生警惕,可是,就在我刚刚穿好鞋子下床后,有一个身影就从窗户里快速的掠了进来,并且在我发出惊呼之前抢先一步的捂住了我的嘴。”
“来者莫非就是救风尘的人?”
莺歌点了点头:“的确是救风尘的人,可是这个人却让我很是惊讶。”
“为何?莫非来者是熟人?”花娴问。
“娴姑娘果然聪慧!”莺歌又夸了花娴一句,丝毫没有觉察到她身为一个凡人如此频繁的夸赞一个神仙是多么的怪异。可能花娴此刻的身形就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六七岁的小姑娘,所以当花娴用那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的大眼睛小鹿似的望着莺歌时,莺歌总是忍不住宠溺的冲她一笑,若不是她此刻还被灵岩的葫芦之光笼罩着,莺歌只怕会伸出手去拧一拧花娴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呢。
莺歌没有卖关子,继续道:“来者居然是丽水城里一处靠着私人画舫招徕客人的玉簪姑娘。”
“玉簪姑娘?”花娴问。
莺歌颔首:“没错,她叫玉簪,她没有卖身于任何一个花楼,她自己有一艘私人画舫就停放在丽水城内河河段,平时靠招揽一些散客做生意,当然,她也有零星几个回头熟客。我万万没有想到,丽水城里的救风尘组织联络人居然是一个在私人画舫做花娘的玉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