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岩默了默,再次开口道:“小郎君所言不假,你所猜想的也十有八九是往昔之事,至于我为何至此……”灵岩苦笑道:“我只能说,时也命运!”
灵岩继续讲述:“我那大伯逃到辛夷山之后,村里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可谁也没想到,就在我大伯消失的半月之后,我大伯又回到了苦水村!”
灵岩声音颤抖,刚刚已经逐渐消退的赤色眸子又重新变得通红。他此刻也不再与公孙白伪装自己的实力了,只见他抬手一挥,远处灰蒙蒙的村庄立马染上一层血色,寂静的村舍开始嘈杂起来。
公孙白心中暗暗惊讶,这灵岩弹指间居然使出了类似于“溯回显影”的术法,这套术法绝对是出自天界!可是灵岩身上却实实在在的有一股魔气,属实是奇怪!
而此时灵岩周身的样貌也发生了变化,只见他不再是脏兮兮的八九岁的孩童模样,他的身量蹿高了一大截,原本一绺绺油腻打结的散发已经被高高束起,包着一块青色的混元巾,趁得棱角分明的五官很是硬朗。褴褛的破衣衫也换成了灰色的道袍,没有系腰带,空旷旷的罩在瘦小的身躯上,衣摆随风猎猎作响。灵岩那脏兮兮的光脚丫子也套上了一双黑色的靴子,令公孙白惊讶的是那双靴子居然还是皮革制成的。
公孙白暗暗猜想灵岩这一身行头是谁为他置办的,而他此刻的身份又应该是什么?道士?可若是道士为何不见他身上挂着法器?
一声嘶鸣声响彻划破山村的上空,让眼前那些匆忙奔跑的村民们更加惊恐急躁。村里一时间响起各种嘈杂声,脚步声、人声、犬吠、兽鸣交织在一起。
那些人和牲畜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驱赶一般,无论是朝着哪个方向逃跑的,最后都被集中到了一个空旷的打谷场上。打谷场周围种了一圈杨树,许是因为常年干旱,那些杨树光秃秃的,高大笔直的躯干犹如一柄利刃般直至天际,在血色的天空下犹如判官用来书写生死搏的笔,充满了不详的意味。
很快,村里不再有交杂的脚步声,打谷场上聚满了满面仓皇的村民,一时间,孩童的哭叫和女人的啜泣声充斥不绝,再加上牲畜时不时的打着响鼻或吼叫声,更加增添了恐怖的氛围。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男人从辛夷山上飘下来。是的,是飘!
那人越飘越近,待他飘到了打谷场上方时便停了下来。打谷场上的村民们纷纷抬头往上方张望,那个着黑色铠甲的男人发出一阵渗人的狂笑后,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面具,这张脸让村民们倒吸了一股凉气,这个人,居然是灵岩的那个逃到辛夷山上的好大伯!
公孙白则注视着这男人身上那黑色的铠甲眯起了眼睛,铠甲吗?或者应该称之为鳞片吧!这个男人身上披着的分明是钩蛇那身状若铠甲的黑色鳞片!
果然,这个男人和钩蛇结契了!
那男人立到打谷场上空后,拿掉面具狞笑着对村民们大声吼道:“我早就说过,我会让你们后悔之前对我做下的事情!我早就发过誓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大哥,你还要一错再错吗?”一个身着兽皮的壮实男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公孙白发现这个男人的五官轮廓与灵岩身上相似,想必这人正是灵岩那个做猎户的父亲吧。
男人闻言仰天哈哈大笑一番,脸色一沉:“我倒是谁呢,原是我那抢了我媳妇的好兄弟啊!”
“大哥,你放过乡亲们吧,有什么冲着我来!”
男人喉咙中发出桀桀的怪异笑声,间或伴随着蛇类般的嘶嘶声,道:“既然你如此想出头,我就先从你开始吧。”
只见那男人猛然朝身着兽皮的壮实男子伸出手掌,他的手臂陡然延伸得很长,且柔软的像一条蛇的尾巴般晃荡着缠向壮实男子的脖子。
当公孙白以为那个壮实男子会被勒死时,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只见那被缠住脖子的男子浑身止不住的战栗,紧接着身如抖筛般的晃动起来,随着他身体的快速抖动,他的躯体逐渐变得干枯,须臾间,犹如被人吸干了浑身血液那般变成了一具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