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大家都夹同一碗菜,万一有人感冒,又正好传染到她身上才叫难办,怀孕的人都不好吃药。

何大根点头,“也是,天气冷,要是哪个小孩把水泼在地上,害你摔了怎么办?

唉,老李去的不是时候啊,大好的日子,他们家的红灯笼都没挂上去呢,就换成白的了。”

他回来的时候,下意识要说一声新年好,又觉得不合适,只能憋着,想来其他人也是一样。

“等会衍序代替我去,一家出个代表就行,我妈呢?”

“你妈留在厨房帮忙,中午就要开席,李家的人忙不过来,你大嫂和赵家、许家的媳妇都在那儿呢。”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体现出邻里的好处,凡是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都会过来搭把手。

何瑞雪有些担心,“我妈一夜没睡,身体能扛得住吗?还是把她叫回来吧,那里有大嫂就够了。”

何大根摆手,无奈道,“我也劝过她了,没用,她偏说她不困。

我看她洗菜的时候嘴就没停过,一直在跟人说话,相当有精神,就自己回来了。”

何瑞雪也挺佩服她妈,为了聊八卦觉都不睡。

打定主意等七点左右,无论她愿不愿意都要把人给叫回来,别为了给人帮忙,再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

何瑞雪没有去吃酒席,但依旧去了一趟,在灵前磕了个头,上了一炷香。

灵堂上摆着一张遗像,挺熟悉的,是何瑞雪从京城回来那会,拿着相机在院子里给他拍的那张。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时几个老人那么热衷找她照单独的个人相。

还要穿上最新的衣服,坐得笔直端正,一张不满意的话加钱再拍一张,一点没有平时的抠门劲。

原来是早早就在为了身后事准备。

棺材边上有几个人在哭灵,赵老头坐在一边,眼神麻木,看样子受到的打击不小。

也是,作为院子里的定海神针,和他同龄的人越来越少,几个比他小的也被他一个个送走,如今他的心里应当很不是滋味吧。

李多粮也在流眼泪,何瑞雪安慰了他几句,来到厨房。

这里用木框架和稻草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大锅和灶台都挪到外面,簸箕里头装了不少菜,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