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渝望着消失在远处的杨炯,暗自啐了一口,骂道:“臭弟弟,敢调戏姐姐,往后有你好受的!”
言罢,整肃面色,莲步轻移,没入营帐之中。
且说杨炯牵过快马,唤上文竹,便要朝着登州先行奔去。
李澈一言不发,周身寒气四溢,翻身上马,死死盯着杨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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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被这丫头弄得一愣,疑惑道:“怎么了?”
“哼,你这般懂赏花吗?那你倒是说说,我这瑞香花该如何赏!” 李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杨炯老脸一红,反口嗔骂。
李澈驱马靠近,毫无征兆地一拳捣在杨炯腹部,瞪眼道:“这才走出多远,你便开始招惹女子?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啊 ——!你这没良心的,下手这般重!” 杨炯捂住肚子,佯装疼痛。
“你少跟我演戏!我根本未曾用力!” 李澈狠声说道。
杨炯被她拆穿,愈发面红耳赤,起身哄道:“梧桐,你不懂。这并非招惹,我是在试探她底线何处。这叫周旋,皆是手段罢了。手段不过表象,不代表什么。”
“你这演技太差!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如何教你的?真听真看真感觉,你此刻与我言语,我全然感觉不到真心。你瞧那人的腿倒是真语真言真动心。” 李澈嗤笑不止。
“嘿!你这小丫头!你……”
“你什么你?你教我的,人在愤怒之际,且被戳中痛处与真相之时,向来是哑口无言,只会以愤怒掩盖真实情绪。眼神游离,瞳孔变化!那那那,此刻你这难看的假笑,再摸一下鼻子,那便是铁定要说谎!” 李澈眯着眼,揶揄而言。
“李澈!!!”
“一个人愤怒得大喊大叫,说明你猜对了一半;一个人在愤怒中沉默不语,则说明你所言全对!你教我的嘛,姐夫!” 李澈对上杨炯那恼羞成怒的眼眸,丝毫不惧,昂着下巴,满是嘲讽之意。
杨炯狠狠瞪她一眼,打马疾驰而去。
李澈嘟嘴冷哼,紧随其后:“抑制自己免于愤怒最好的办法是:当别人愤怒时,你便冷静观察那是怎样的一副德行!”
“你有完没完!我教你是让你对付别人,你全用在我头上了,你可真是个‘好’妹妹!” 杨炯回首怒骂,将好字咬的极重。
“哼!我之前小瞧你了!此刻我要与你寸步不离,我看你还如何赏花!” 李澈嘟嘴瞪眼,大喊着回应。
文竹在一旁瞧得兴起,见杨炯吃瘪,嘴角止不住上扬。被杨炯瞪了一眼后,非但不躲,反倒回瞪过去,眼眸之中满是戏谑。
杨炯彻底无语,顿生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荒谬之感,当下看着李澈那得意模样,骂道:“少说话对于女子而言乃是一种装饰,装饰简朴,方为绝美。”
“好!我有不说话就抽搐的怪病!姐夫可要见识见识?” 李澈嬉笑着挥舞着拳头。
“啊 ——!”
杨炯心中凄苦万分:往昔是技不如人,如今连口舌之争都落了下风,这世事变幻,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想到此,他便紧紧闭上双唇,不再言语。只剩李澈还在一旁自顾自地聒噪个不停,不多时,三人身影便渐渐被飞扬的尘烟所吞没,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