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斗胆问老太君,您老为何不可担此重任?梁王、赵国公、定国公,哪位不可胜任?为何定要皇子领军?”
此语一出,朝臣皆将目光投向御史大夫郑骋臣,心中暗自思忖:“得,这是为自家姑娘出气来了。”
老太君闻言,冷哼一声:“哼,李院正,老身之言,你莫非未听清明?此次国战,皇子皆当身先士卒,为何独栊皇子不可?老身已明言,此次长安守卫战,激励士气方为首要,有何事可比皇子领兵卫城更能提振士气?”
“老太君此言差矣!若想激励士气,又有何难?本官愿率先垂范,捐献三月俸禄,共赴国难。” 李贺冷哼连连。
“郑爱卿,你意下如何?” 皇帝声音冷冽,仿若寒刀刺骨。
郑骋臣知道皇帝这是在向己施压,遂步出朝班,道:“微臣以为,激励士气尚有他法,然为将之道非一蹴而就,微臣建议老太君任长安守备,栊皇子为监军,共守长安。”
“哼,好一个非一蹴而就!郑大人,本皇子且问,你所言非一蹴而就,可包括麟嘉卫将军杨炯?他于长安可曾习兵法韬略?不也随熊定中将军一路征战,直至兴庆府。” 二狗紧盯郑骋臣,冷笑不止。
李淑闻此,暗叫不妙,心中大骂蠢货。
“哈!皇子此言何意?莫不是说麟嘉卫将军杨炯之功皆是夺自熊定中?耿枢密,难道枢密院军曹属皆被杨将军收买了?怎会总为其虚报战功?如今皇子质疑尔等记功真伪,耿枢密不出面澄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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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卞本不想卷入此纷争,可这皇子竟敢嘲讽自家好师弟,顿时怒火中烧,也顾不得阻拦石介,径直跃出朝班,言辞犀利,夹枪带棒,竟将枢密院卷入其中。
高耿见皮卞问及枢密院军曹属军功申报之事,此乃关乎将士荣辱生死,即便明知皮卞想拉自己下水,可此事涉及枢密院记功之精准与否,绝不可含糊,当下正色道:“本枢密于此郑重回应,军曹属所记军功都经核实而记,且皆有人证,杨炯之功非但属实,而且诸多军功皆自愿让于下属,若有人存疑,档案文书皆存于枢密院文心湖,可随时查证。”
“哦!恕微臣冒昧,敢问皇子方才提及麟嘉卫将军杨炯,究竟何意?” 皮卞直视二狗,厉声质问。
“皮大人误会了,皇子之意,世间不乏生而知之者,杨炯便是其一。故而,任命守备一事,当不拘一格降人才。”
李淑此刻真想当众掌掴这蠢货,无端提及杨炯作甚?本来相府对其任长安守备之事尚无明确态度,此蠢话一出,触怒了最不该惹之人,此刻她只觉头痛欲裂,暗恨自己怎与如此蠢货为姐弟,甚至一度怀疑,即便其生下皇家第三代,真能在自己的教导下改了性子?
李漟自知道李泌被推入水中,生死未卜的消息,凤眸之中寒意彻骨,见李淑如此为二狗开脱,不禁冷笑讥讽:“本宫觉得皮大人并未误解!生而知之?呵,杨炯年少便负才名,十七岁诗词传颂长安,无人能及,一篇《灵宓赋》令长安纸贵,至今仍为世人传颂。领兵北上,一战葫芦谷,破敌阴兵之谋,二战米脂,三战永乐,连下银州、夏州,转战数千里,杀敌近二十万,如今兵临兴庆府城下,一句生而知之便想抹杀他功绩吗?
朝臣皆是饱读诗书之士,武将亦深知其中艰辛不易。本宫且问,纵观古今,可曾有像杨炯这般场场硬仗,次次以少胜多的少年将军?与他相比,你也配!”
“住口!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皇帝厉声呵斥。
李漟毫无惧色,拱手向前,朗声道:“微臣户部尚书李漟,今日为麟嘉卫杨炯、龙骧卫与麟嘉卫众将士请功!往昔微臣以为,将士之功如日月高悬,自在人心,如今方觉大错特错!若不为前线将士彰功,恐宵小之徒纷起,妄图磨灭将士以热血换来之军功,若此等小人渐多,实乃社稷倾颓之祸,微臣冒死直言,以灭小人之威!”
“杨炯的赏赐已在北上途中,你不必操心了!” 皇帝深深凝视李漟一眼,摆手令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