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漟挑眉冷笑:“哟,这就急眼了?瞧瞧你这涵养,也难怪能干出残杀史官的蠢事,果真是蠢笨如猪。”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李淑满脸铁青,恶狠狠道。
“你这话是何意思?”李漟神色一凛,停下脚步,直视李淑。
李淑玉手轻抬,遥指晨晖门聚拢的民众,冷笑道:“三日后,大比为你招亲,你就等着瞧好吧!”
李漟深深看她一眼,旋即展颜一笑,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却透着彻骨寒意:“机关算尽太聪明,小心误了卿卿性命。”
言罢,看都不看那晨晖门的榜文,昂首阔步,径直离去,留下李淑在原地,仿若木雕泥塑,眼神阴晴不定,满心狐疑,猜不透李漟这话中深意。
是夜,公主府内,银杏树下,李漟独坐发呆。
冷风瑟瑟,银杏叶如金色蝴蝶,纷纷扬扬飘落,簌簌作响。
“娘,您怎又饮酒了?”软糯之声,仿若穿越时空而来。
“哟,小茴香来啦!快,快来陪陪娘!”那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几分亲昵,恰似春日暖阳下的轻吟。
“娘~~!子夜饮酒,伤身呐!”
“小丫头,莫要多嘴,快来!娘一人,好生寂寞。”
“娘,您少喝点,瞧瞧您,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娘的好孩子,娘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可要晚些嫁人,多陪陪娘。”
“娘~!我不嫁人!”
“傻丫头,不嫁人哪成呐?你就没个心仪之人?”
“没有!”
“哎~~!小时候,怕你不成材,寻了最好的大儒教你读书,如今可倒好,太出息了,娘又开始为你将来发愁咯,当你娘可真难呐!”
“娘~~!”
“小……茴香……记住娘……的话,若……有一天……有人……逼你……逼你!相府……就是……你最终的……归宿!”
李漟摩挲着手中大红嫁衣,泪如泉涌,簌簌落下,滴在银杏叶上,宛如碎玉,声声叩心。周遭灯火辉煌,映照着她那英气面庞,此刻却添几分幽怨,同那天上冷月一般,凄美绝伦。
一片银杏叶悠悠飘在李漟眼前,晃晃悠悠,终落地下。
李漟抬眸望去,扇形叶片金黄璀璨,如细碎金箔,于风中翩翩起舞,叶子挣脱枝头,眷恋,盘旋、坠落,层层叠叠,铺就一地华毯。
风不甚大,却撩起这银杏雨,簌簌声中,她的心渐归平静,重归澄澈。
李漟起身,一袭红裙烈烈似火,在这金黄世界中,撞色夺目,明艳不可方物。手中嫁衣,锦缎流光,金丝绣凤气势磅礴,啼鸣之态,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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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漟傲立风中,面庞恰似精雕美玉,线条流畅华美,满是女生男相的独特英气。眉若凤羽,斜飞入鬓,双眸如寒夜星辰,深邃锐利,幽芒间尽显华贵威严,眼角泪痣,正是那神来之笔,又添几分妩媚。
此时的她身若蛟龙游沼,神似寒月射江。这等风姿,不愧是大华第一公主,绝尘之态,宛若天女下凡,不可方物。
李漟伫立良久,忽地羞涩一笑,轻啐道:“哼,真是便宜你了!”
次日,晨曦微露,嫡长公主李漟,身着大红九凤嫁衣,伴着明艳朝霞,沿着西园街一路向南,款步迈进相府。
相府祠堂内,李渔正代杨炯上完例香,尚未来得及戴上人皮面具,便见李漟一袭火红闯入门来。
李渔本就性如烈火,见这状况,气得杏眼圆睁,胸脯剧烈起伏,人皮面具也顾不得戴,几步上前,仿若护巢雌狮,怒吼道:“你来我家作甚?”
“小渔儿!!!”李漟见到来人,惊道。
“少跟我套近乎!你到底想干嘛?穿着劳什子嫁衣闯进我家,是何居心?”李渔双手叉腰,满脸怒容,气势汹汹。
“啊?”李漟一时懵然,不知所措。
“你给我出去!”李渔怒声咆哮,声震屋梁。
李漟凤眉一蹙,狠声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无理?你不是在辽国吗?为什么会在此处?”
“你管不着!”李渔满脸不屑,别过头去。
“我是你姐!”李漟加重语气,声色俱厉。
“哼,他们送我和亲的时候,怎不见你这个姐姐为我说话?”李渔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满是委屈与愤怒。
“你……”李漟顿时被揶得哑口无言。
“都吵什么吵!进来!”谢南闻声赶来,眉头紧皱,脸色阴沉,瞪了两人一眼,寒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