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华也觉出了不对,改口道:“不是!应该说是我有孕了,他是孩子爹。”
“咳咳咳!”画扇的呛咳再也压制不住,以袖掩面,转身离席去整理仪容了。
井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反而欣慰地看向九韶,那眼神分明在说:“恭喜啊,这么多年,终于得手了。”
九韶:“……”
羲华虽平日洒脱不羁,但终究是女孩子,触及此等敏感之事还是会羞涩那么一下子,便没注意到井焕的玩味与九韶的尴尬,否则,她如今可没有九韶那般需要小心举止,非得暴起打烂井焕的狗头。
九韶呢,自此当了爹……娘……哎,别管是什么吧,心境柔和了许多,倒是没有这般计较,只是暗地里打算——还是不告诉井焕这孩子是如何而来的了。
若他知道,魇珠幻境中发生的一切皆会投入现实,那么,日后相见,大家恐会更加尴尬,那“好大儿”的名号他是脱不掉了。
九韶也不愿意日后每每见到自己的小凤凰便想起他,宁愿此时缄口,承受他的调侃,也不愿多做解释了。
好在井焕一向与他没什么话聊,转而给羲华满上:“恭喜恭喜!如此喜事,怎能不醉上三天三夜!你们此次换身换得好,若有孕的是你,平白少了一个与我喝酒之人,岂非太过无趣了。”
羲华也这么觉得,若要她三年五载不能痛饮,肚子大如斗,举行还要像个鹌鹑,简直要比杀了她还难受。
如此正好,她得意洋洋地看了九韶一眼,心道:“有罪你受,逍遥我享,完美!”
酒力作用下,这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九韶的耳中,他非但不气恼,反而宠溺地凝视着她,替她夹了一筷手剥笋下酒。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大酒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总之这场酒从月夜喝到了白天,又从日照中天喝到了月上柳梢,他们俩喝干的酒坛在地上摞了两层,禁苑酒窖的佳酿再遭“毒手”,这回是彻底被搬空了。
羲华与井焕喝得烂醉,九韶这身体委实不中用,对面那人虽然神智迷离,到底还能站稳不打晃,羲华却连站都站不来,瘫在桌上如同一团泥,白皙如瓷一样的肌肤红彤彤的,仿佛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但不得不说,美人即便醉的很了,亦很赏心悦目。且这身体酒品甚好,除了睡,绝不烂发酒疯。
离席前,九韶叫住了画扇。
画扇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不逃不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九韶倒是很欣赏她的识趣,亦不愿多为难于她,便和颜悦色道!“魔族的大司祭,是否是在你的手中?”
画扇全身一抖,脸上绷住了,但微微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是!”
九韶没再追问,只道:“好好照顾井焕,若再有二心……”
他看了一眼画扇面前的酒杯,这一席间,除了宴始时她陪着喝了一杯,后来竟涓滴未沾,那杯酒摆了一天,已经微微发酸了。
此时此刻,九韶淡淡的一眼,那酒杯瞬间碎为齑粉,酒液失去了束缚,形状崩溃,汩汩而下,淌了桌面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