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回过头，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黑瞎子，以为他是走不动了，伸出手轻声开口，“再坚持一下，就要到了”。

黑瞎子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莫名的觉得鼻子酸涩，用力握住张起灵的手大步上前和他并肩，他再次后悔，那错过的一生，他该早点开口的。

寒冷昏暗的悬崖峭壁下，熟悉的青铜门耸立在眼前。

黑瞎子紧握着张起灵的手，不太确定他想做什么。

似乎感觉到身边人的忐忑，张起灵拉着黑瞎子的手微微用力，而后拉着人大步走进青铜门。

随着巨大门户闭合，眼前完全陷入黑暗。

张起灵似乎没有收到黑暗阻碍一样，“别松手”，说着已经拉着人大步向前走去。

黑瞎子紧跟在张起灵身边，逐渐适应黑暗中的环境，眼前渐渐能看出事物雏形，可是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却让他脚步一顿。

张起灵以为他是担心有危险，“别怕，快到了”，说着减缓脚步继续前进。

穿过最后一道门，看着眼前被架在半空的球体，里面似有水流过，又似盛满烟雾，下一刻映出山林。

黑瞎子可以确定，他曾进过的青铜门内并没有看到这个，他不记得有这扇门。

张起灵看着正不断变换景色的球体，松开黑瞎子的手走到近前。

黑瞎子虽然疑惑可还是跟上去，在张起灵身边站定。

看着不断映出的风景，张起灵轻声开口，“它不是这样的，在那之前”。

张起灵没头没尾的话，黑瞎子却是听懂了一般，侧头看向张起灵，“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张起灵盯着圆球出神，过了半晌才回到，“在我梦见你之前”，那曾一幕幕出现在梦中的场景，他似乎经历了无数遍，可当梦中场景再次重现，他依旧能感觉到自己那一刻的心痛与无助，为什么掉下去的不是他。

黑瞎子一直以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来过，直到这一刻。

猛地转身将身边人抱个满怀，黑瞎子整个人激动到颤抖，鼻子酸涩喉咙肿胀喘不上气，他漫长的前世今生，此刻是他最欢喜的时候。

张起灵被黑瞎子牢牢抱在怀里，双手环在他腰间，只觉得这一刻他似乎等了很久，久到有两辈子那么长。

环抱着的这人，似乎在掉落的那一刻被自己拉住，一个人的获救，两个人的劫后余生。

压下眼中的湿意，张起灵轻轻拍了拍黑瞎子脊背，“瞎，回去吧”，或许他已经找到答案了，又或许当见到这人开始，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答案，因为答案就在眼前、不是么。

两人回到四九城，看着一旁正在搬家的邻居，并没有好奇径直回到家中。

简单吃了一口，两人沉默着各自回房。

黑瞎子平躺在床上，一手按在心口，此刻那颗心真正活过来，缓缓闭上眼睛，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入睡。

猛地坐起身，静静来到隔壁房间，直接推开房门走进去，也不管床上人是否同意，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

张起灵回过头，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黑瞎子，以为他是走不动了，伸出手轻声开口，“再坚持一下，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