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和你爹一个样!”
王氏气得双手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只是就事论事,您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咱家现如今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在村中也算是中等水平,并不需要大姐的帮衬。”田宝儿见他娘气成这样,说话的语气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王氏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谁会嫌钱多啊!要是继女肯帮衬一下,儿子也不至于去镇上租房,只有自己花钱买的院子,住起来才踏实。
田大福看着儿子,心中不禁感叹:儿子真的是长大了啊!要是放在以前,他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当初为了那五两彩礼钱,逼着闺女嫁给了腿有残疾的女婿,已经是作孽对不起她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王氏这个疯女人,去占女婿家的便宜,否则自己下去了,该如何面对发妻呢?
田大福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田宝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啊,你能说出这番话,爹打心眼里感到欣慰,你说得对,只有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挣来的钱,花起来才会心安理得。”
如果这些年,他们夫妻不是对兄妹俩过于宠溺,估计也不会把大女儿伤害得如此之深。
每每想到这些,田大福就愧疚得如万箭穿心,觉得自己愧对发妻临终前的嘱托。
田宝儿一脸郑重地回答道:“爹,您放心,当初为了那笔彩礼钱,逼着大姐嫁进陈家,我们就已经对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以后哪怕是沿街乞讨,儿子也决不会去大姐家门口,给她增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王氏听了这话,差点没有当场晕厥过去,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从小到大对她百依百顺的儿子,学会了跟她唱对台戏。
“好啊!好一个父慈子孝,敢情就我一个人是外人是吧!”
王氏气得肺都要炸了,心里暗暗思忖着,你们父子俩不是一条心吗?那晚饭就自己解决好了,老娘才懒得伺候呢!说罢,她转身就爬上炕,躺着生闷气去了。
看到这一幕,父子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埋头挑拣着豆子,生气归生气,可总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吧,只有把这些破豆子挑干净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晚饭是田宝儿做的,虽然只有一菜一饭,但父子俩却吃得津津有味,王氏原本还指望着会有人来叫她,结果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丝毫动静,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爬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