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瑞兰的夫君刘东义愣了一下,不悦地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五弟妹有了身孕这样大的事,举国上下都知道了,我至于编个谎话来骗你吗?”
陆瑞兰抿了抿唇,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是太惊讶了,太高兴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为了五弟的子嗣操碎了心……”
刘东义这才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所以我马上来告诉你,让你跟我一起高兴高兴。先前你为五弟做的事,五弟现在想起来,肯定是明白你的苦心的。”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还有几间房子没有盖好,我去看着那些工匠去了。”
他们的庄子前些日子遭了大火,烧得几乎成了白地,现在的房子都是后来才盖起来的。
庄子地方大,房屋多,所以一直还在修建当中。
陆瑞兰笑着看着刘东义出去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陆瑞兰才回到南窗下的长榻上,失神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五弟不是没有子嗣吗?这个孩子是打哪儿来的?!”
她的眉头拧成了结,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牛婆子守在门口,此时见周围没有别人,便悄悄打了帘子走进来,对陆瑞兰福了一福,“大夫人……”
“什么事?我没有唤你,以后不要随便进来。”陆瑞兰闷闷不乐地道,用手揉了揉紧绷的额头。
牛婆子“嗳”了一声,走进几步,凑到陆瑞兰跟前,低声道:“大夫人,老奴有件事,想回禀大夫人。”
“说吧。”陆瑞兰收拾了心情,捧着一杯清茶,慢慢品了品,让自己有些失衡的心情平静下来。
牛婆子又走近一步,将声音压得很低:“……大夫人,就是有关五爷子嗣的事。”
“得了,我已经知道了。”陆瑞兰眼眸都不抬,淡淡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您知道?”牛婆子惊讶地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睛,没有眼睫毛的眼皮迅速眨动着,很是出乎预料的样子。
陆瑞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离牛婆子远了点,“刚才大爷不是说了?五弟妹有了身孕,五弟很快就有子嗣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牛婆子长长吁了口气,还以为大夫人早就知道那件事了,如今看来,大夫人还是一无所知。
牛婆子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神神秘秘地道:“大夫人,不是这个,是还有一个……”
陆瑞兰愣了一下,抬眸看了牛婆子一眼,“你这个老货,有话就快点说,什么这个那个的。”
“是,大夫人。”牛婆子忙整了整神色,“几个月前,谢家还没有分家的时候,老奴亲耳听到五爷说,他已经有一个子嗣,只是养在别处……”
当啷!
陆瑞兰手里的雨过天青色秘瓷茶盏一下子掉在地上。
这个茶盏,可比她先前“掉”的那个琉璃盏还要贵重,本来是她最心爱的瓷器,但是现在也顾不的了,她一把抓住牛婆子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道:“你……你说什么?快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弟已经有子嗣了?我怎么不知道?是谁生的?儿子还是女儿?养在哪里?”
牛婆子还没有说话,陆瑞兰已经迅速脑补了一整出大戏。
无非是盈袖善妒不孕,谢东篱为了子嗣着想,在外面找人生了一个,养在外头,只等以后如果盈袖真的生不出来,就把那外室子领回来,给盈袖养……
牛婆子看着陆瑞兰脸上神情变幻,一时嬉笑连连,一时咬牙切齿,吓得咂嘴,试探着问:“大夫人?”
陆瑞兰回过神,忙拿帕子遮掩似地擦了擦嘴,端然道:“嗯,你说吧,我听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说来,一个字都不能少。”
牛婆子这才把那一天在谢东篱和盈袖屋外听墙脚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