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谢瞬颜挑了挑眉,“我说了,没人能靠近我的官邸五丈以内,他们在什么距离?”
盈袖讪笑道:“您不在家,我们不知道您有这个规矩。”
那就是说,肯定是在五丈以内了。
谢瞬颜没有再问,转身走出厨房,来到大厅坐下等着吃饭。
他揉了揉额角。
白云婉的事,确实有些麻烦。
她是天选者,光这一点,就让他不能轻易处置她。
理论上说,只有祖地的祖神才有资格处置天选者。
谢瞬颜自己也是天选者,而且他在天正帝国又是执政官殿下,所以这么多年来,没人动得了他。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白云婉。
祖神是在用这个法子警告他吗?
还是他这些年做的事,祖神终于察觉了?
算算日子,又到了往祖地送人的时候了。
之前有数次,都被谢瞬颜用各种各样的借口给避开了。
算起来,他们也有很多年没有送过人了。
这一次,祖神大概是不想忍了,也没法忍了。
谢瞬颜脸上露出讥诮的神情,手指在长桌上轻轻敲打,一边想着心事。
盈袖将蛋炒饭做好了,放在托盘里端了过来,放到谢瞬颜面前。
“殿下,您吃点儿吧。”盈袖给他放好碗筷。
谢瞬颜默默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他吃得非常慢,也非常干净,到最后碗里一粒米都没有剩,干净得都不用洗了。
盈袖笑着道:“应该让我几个弟弟下来看看殿下吃过的碗,他们如果不舔一舔碗,总是会剩下好多。”
谢瞬颜笑了笑,“以后就住在我这里,不用担心吃喝问题。”
“这可不行。”盈袖马上反对,“他们不能不劳而获,您这样是害他们。”
盈袖说得这样激烈,谢瞬颜也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做主吧,到底是你的弟弟。”
盈袖松了一口气,将碗筷收拾了,放到厨房洗净摆好。
谢瞬颜依然一个人坐在大厅里。
盈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诺大的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殿下一个人坐在软椅上,背影显得那样孤寂,不知怎地,心里一酸,眼圈都红了。
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脚,来到谢瞬颜身边,轻声问道:“殿下,您在想什么?”
谢瞬颜如梦初醒般回头,看了看她,朝自己身边的软椅拍了拍,“坐下来陪我一会儿。”
盈袖抿了抿唇,默默地坐了下来,但还是跟谢瞬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谢瞬颜坐在软椅上,身子往前弓起,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托在下颌,静默半晌,问她:“你和夏云的亲事不用担心,我明天就派人去他家取庚帖。”
盈袖:“……”
这不闹得众人皆知?
盈袖有些脸红,低声道:“殿下,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去取吧。您去的话,别人不知道会怎样说。”
“别人会怎样说?”谢瞬颜垂眸看着面前黑色玄石铺砌的地面,沉声问道。
“……人家会说闲话的。”盈袖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罢了,但让殿下声名受损,就是我的过错了。”
“我不介意。”谢瞬颜转眸,定定地看着她。
“不介意?”盈袖瞪大眼睛,“不介意什么?”
“我不介意声名受损。”谢瞬颜的目光移到盈袖的手上,他忍不住放下胳膊,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我介意。”盈袖的脸色更红,“再说您是我师父,怎么能让人胡说八道?”
“谁敢胡说八道,就让他闭嘴。”谢瞬颜似乎觉得这并不是问题,“我是你师父,你就该听我的。”
盈袖咬了咬牙,将手从谢瞬颜手里夺回来,“殿下,我还要问您,您为什么要收我为弟子?”
谢瞬颜意外地看她一眼,“你不愿意做我弟子?”
“我只是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盈袖苦笑,“我不是不想做您的弟子。”
能做执政官殿下的弟子,好处肯定多得是。
盈袖也没那么清高,能抱的大腿,她还是想抱的。
只是这一次的大腿怎么那么奇怪,主动给她抱,她反而有些心惊胆战不敢抱了。
“意义?”谢瞬颜点点头,“是不是我们做每件事,都要有意义?如果没有意义的事,还想去做,那是什么原因呢?你知道吗?”
盈袖又不是给人解惑的先生,说到这么深奥的问题,她当然回答不了,只是用自己能明白的话解释:“殿下,我觉得,不是说做每件事都要有意义。而是说,我们做事情,一般都有个原因。当然,有时候,也会无头无脑去做某些事情,但这些事情做过就算,也无所谓结果。而殿下收我为弟子这件事,我只是想知道,是殿下有原因呢,还是突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