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对自己的三更丸非常有信心,除了她的解药,别人无法解开这个毒。
而对方并没有跟她撕破脸,把她抖出来,公开逼她拿解药,这就说明,对方比她更害怕整件事被公开。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方比她顾忌多,所以他们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下这颗毒药。
但是元应蓝身死,她跟那边的仇怨肯定结得更深了。
盈袖想到这里,不由松开了沈咏洁和沈遇乐的胳膊,后退一步,和谢东篱并肩走在一起。
沈咏洁就道:“你们回门礼的事,我还要最后准备一下,你和东篱慢行,我先进去了。”
盈袖点点头,“都是至亲,娘不用太麻烦。”
“礼不可废,怎么能叫麻烦呢?”沈咏洁笑着对谢东篱点了点头,带着沈遇乐和小磊先走了,盈袖和谢东篱在后面缓缓而行。
趁着周围没有旁人,盈袖就把她刚才听到的元应蓝去北齐国“养病”的事对谢东篱说了一遍。
谢东篱默默地听了一遍,淡然道:“怎么了?你后悔给了一粒解药?”
盈袖悄声道:“你说,如果我一粒解药都不给呢?”
“你觉得那两人都死了,结果会更好吗?”谢东篱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心慈手软?”
盈袖仔细想了想,又摇头,缓缓地道:“也不一定。我觉得,以北齐的实力,我们还是不能把对方逼急了。这些年,北齐没有下狠手吞并我们东元,不就是有那兄妹俩的缘故吗?”
特别是元应佳,他是北齐公主的嫡孙,而且亲近北齐国,以前更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皇太孙殿下。
北齐国是因为有他在,才暂时没有对东元国动武吧?
盈袖继续说道:“如果这一次真的把这俩都弄死了,北齐肯定放手攻打我们东元。而北齐一动手,南郑肯定要跟着浑水摸鱼。”
以他们东元国韬光养晦三十年的实力,对抗一个国家还行,但是要同时对抗北齐国和南郑国,嗯,那画面太美没法看……
谢东篱动容地看着盈袖。
不知不觉间,她的见识和眼光已经超越了小家和后院,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整个中州大陆。
以大地为棋盘,三国为棋子,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争斗,都会关系到国之重器。
“你果然长见识了。”谢东篱点了点头,目光里满是赞赏之意。
盈袖心里一喜,笑道:“我学得不错吧?”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手把手教出来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我在一起,会越来越厉害。”谢东篱一点都不脸红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盈袖想啐他一口,但是再一想,人家确实没有说错,人家是副相,是状元,是“最是才高看谢郎”的谢郎!
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脸上的神情很是纠结。
谢东篱瞥见她的神色,了然她的想法,唇角不由敲得更高。
两人来到内院正堂,沈家的亲戚果然都到了,给沈咏洁撑腰,也是给盈袖撑腰。
他们上前拜了沈咏洁,又认了沈家这边的亲戚,宾主济济一堂,相谈甚欢。
沈家的女眷和沈咏洁带着盈袖去东次间说话,沈家的男人们陪着谢东篱说话。
沈大丞相也来了,他看着谢东篱跟大家寒暄之后,就对小磊道:“小磊,你陪你舅舅表哥他们去坐席,我要跟东篱说几句话。”
小磊会意,带着沈家的男人们去外院坐席去了。
沈大丞相带着谢东篱来到西次间坐下,问他道:“刚才听说有人伏击你们?知道是谁吗?”
看那些人的衣着和长相,谢东篱心里有本账,但还没有确实,所以也没有多说,只是道:“等一等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很确定。”
谢东篱刚刚简单地把在外面遇到的情形说了一遍,就听一个婆子在门口回报:“大姑爷,您的小厮阿顺来了,说有急事。”
谢东篱一怔,忙撂开帘子,来到外屋,问阿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刚才他命阿顺将那些活着的白衣人送回谢府,难道是那些白衣人出了事?
阿顺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五爷,小的刚刚问出来,这些白衣人,是南郑国巫家的人。”
“呵呵,胆子倒不小。”谢东篱冷笑一声,“你确信吗?不会是有人假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