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名状的暧昧在两人这一眼短暂的对视中飞快地弥漫开来。
从前世到今生,叶倾怀无数次告诫自己,她和陆宴尘之间横亘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他们是相差八岁的师生和君臣,是前世兵戎相见的敌人和仇人,连叶倾怀女人的身份也是断不能见光的秘辛。
可现在,叶倾怀感觉陆宴尘似乎要跨过那道天堑向她而来。
她猛地瞥开了目光,有些慌乱,解释道:“先生不在京中,朕有事情都不知道该找谁商量。”
她一开口,陆宴尘也收回了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又暗了下去,变回了古井无波的样子。
“陛下若有拿不准主意的事,可以写信给臣。若是急事,也可以找王祭酒商量。但依臣之见,陛下只需多相信自己些即可。”
两人心照不宣的默了一默,那股暧昧的气氛终于烟消云散了。
“微臣向陛下保证,微臣所领的这支西军,无论前身是允州军还是京畿卫,都只会听从陛下的命令。若陛下有难,臣必千里驰援。”陆宴尘道。
叶倾怀面露忧色,道:“顾阁老既然放着自己的门生不用,而执意让先生去统领这支西军,想必西戎不会是块好啃的骨头。”
“谢陛下挂心,微臣会小心行事。”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如此。剩下的,便是人员和财务之类细节的部署。
叶倾怀忖了忖,道:“先生和朕说说军中的情况吧。”
二人许久未见,从军务管理一直聊到朝廷变革,这一聊便聊到了日上中天。
直到见两人聊得差不多,停下了话头,李保全在添茶的时候才试探着问道:“陛下,御膳房那边午膳好了,可要传膳?”
叶倾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传膳吧。”
待李保全应声而去,她回过头来对陆宴尘道:“先生一起用个午膳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