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陆宴尘伤在何处,是怎么受的伤,但是以她对陆宴尘的了解,她知道,陆宴尘的伤势肯定比他表现出来的更严重。
不知道陆宴尘真实的情况,叶倾怀心里没谱。
她担心陆宴尘会像秦宝珠一样。
这车里太闷了。叶倾怀心道。她的额上沁出了汗。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了,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先生……”叶倾怀迟疑着轻轻唤出了声。
她既盼着他醒来,好让她安心。但又怕自己吵醒了他。
过了一会儿,陆宴尘十分疲惫地睁开了眼,正逢车子转了个弯,车帘被掀开,月光洒在了叶倾怀的脸上。
陆宴尘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色。
她满眼都是担心和害怕,无助得像是一个孩子,祈祷着上苍能挽留住眼前人的性命。
与白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少年皇帝判若两人。柔弱的像个女孩。
只一瞬,帘子便遮上了。
一切又隐匿于黑暗。
包括叶倾怀的软弱,也在电光火石间一瞬即逝。
但却完完整整地落在了陆宴尘眼中。
他扬了扬嘴角,似乎想对叶倾怀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又想起黑暗中她看不到。
于是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别怕……”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虚弱。
陆宴尘放下了手,深深喘了几口气,然后费力地抬起双手,在腰间翻找起来。
他的腰带里面有一个隐蔽的内袋,他用那双修长却沾满血污的双手从内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金牌,递给了叶倾怀,然后握着叶倾怀的手攥紧了那枚金牌。
这是他避开敌人的眼目,费尽力气藏下来的东西。
“拿着它,去找李保全。”他压制住了一声咳嗽,又道,“若是我……若我有事,陛下……记得去找他。”
说完,他又靠在了侧壁上,合上了双眼,手垂落了下去。
叶倾怀将手掌摊开来,看到那枚小巧却分量极重的御赐金牌。
背面写着顺平皇帝的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