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海没有答话,而是看向了周围唯一的一片空地——登闻鼓旁。
先前为了防止学子击鼓,登闻鼓旁被满满一圈禁军围出了一块空地,禁止民众靠近。
如今倒成了他二人说话的地方。
叶倾怀和顾世海走到登闻鼓下,一左一右面对面而立。
秦阳听从叶倾怀的吩咐,站在不远处跪伏的禁军中。
时近黄昏,城墙门下起了风,掀动了叶倾怀染血的衣摆,却没有撼动她的神色。
顾世海的目光亦如夜色般寒凉,不知为何,叶倾怀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里始终隐着一股根深蒂固的仇恨和发自肺腑的不屑。
“陛下想要什么?”顾世海单刀直入地问道。
叶倾怀忖了忖,没有答他,而是问道:“朕有一事一直不明,想问问顾阁老。”
“陛下请讲。”
“顾阁老为何一定要置王立松于死地?”
“陛下此言差矣。臣本来并没想要他的命,不过是想关他几日,治治他的臭脾气。”他看着叶倾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是陛下步步紧逼执意追查,臣才萌生出了杀意。臣倒想问问陛下,为何对他的事如此上心?”
叶倾怀最初关注王立松,是因为前世因承天门之变而死过一次,但这自然是不能与他人道的。
于是她无视了顾世海的问题,继续问道:“王立松究竟是知道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竟不惜在三司会审上张冠李戴也不敢让他见朕。”
说完,叶倾怀第一次在顾世海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么久以来,顾世海看着她都像是在看一个孩子小打小闹,他总是成竹在胸的模样,仿佛叶倾怀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除了这件事。
“陛下是怎么知道的?”顾世海问道,他身上又散发出了那种独属于行伍的杀气和威压。
叶倾怀听出他话中的试探之意,反问道:“宋哲还活着吗?”
顾世海眼中闪过一道意外的光,饶有兴趣道:“臣当真是小看了陛下啊。”然后他神色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陛下若是还在寻他,当不必费心了。他早已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