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身后的学子也对着她跪了下来,叩首在地。
只有罗子昌站在几十步外,呆呆地望着她,像是忘记了动作。
日头西斜,金色的阳光泼洒在承天门外,也照耀在叶倾怀的身上。她站的笔直,高举着龙渊剑,整个人熠熠生辉,如同一尊高大神圣的雕像。
在她身边,方圆一里之内,目之所及,皆是跪伏的军民。
过了半晌,她才放下手臂来,将龙渊剑笔直地扎在地上。
她看到罗子昌跨过禁军的人群向她走来。
他的脸色比赵德成还要白,微微皱着眉头,一路走来时难以置信地望着叶倾怀。走到近前,确认了眼前人的确是皇帝后,他才连忙收回了目光,对叶倾怀行了个礼。
他陪着笑对叶倾怀道:“陛下怎么来此了?”
叶倾怀没有搭理他,冷言问道:“顾世海呢?”
罗子昌愣了一下,答道:“末将哪里能知道顾阁老在哪里。”他抬眼想观察下叶倾怀的神色,却看到她肩上被刀砍伤的伤口,惊道,“陛下受伤了!快回宫中传太医看看。”
他已与先前在景寿宫中时判若两人,满脸都是讨好。
叶倾怀却不与他虚与委蛇,怒道:“朕从地狱爬回来,不是为了与你在这里浪费口舌的!把顾世海叫来见朕!”
显然,判若两人的不只是罗子昌。
罗子昌也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孩子一般的少年皇帝骤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
但是他看得出来,再也不能像哄孩子一样糊弄这个小皇帝了。
见他不答话,叶倾怀短促地冷笑了一声,道:“别告诉朕,私调禁军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私调禁军是何等大罪,更何况还是私调禁军出宫杀人。以罗子昌的职级,恐怕不是他一个脑袋就能抵得过的罪责。
罗子昌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能担得住的了。
“末将这就去请顾阁老。”他扶着剑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