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全,着人把这些箱子原封不动地抬回右衙卫门前去。”叶倾怀神色一冷,吩咐道。
李保全应了一声,又问道:“陛下,若是那边不收,如何是好?”
叶倾怀抬眼看他一眼,道:“不必与他们打招呼,放在门前便走。”
李保全又应了一声,立即招呼着人进来抬箱子。
一众人闹哄哄地离去了,剩下叶倾怀还站在原地。
站了一会儿,叶倾怀突然问芳华姑姑:“姑姑,李保全最近可有什么异样吗?”
芳华姑姑心里一惊,答道:“奴婢最近瞧他当差很是本分,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抬起眼,看到叶倾怀仍看着李保全离去的方向,眼中有几分初春的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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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轩殿中,叶倾怀手中拿着书,目光却半晌未动,显然是出了神。
“今日课业就到此吧。陛下有心事。”坐在侧案边的陆宴尘说着,收拾起了桌上书册。
叶倾怀猛地回过神来,垂下头道:“朕治学不专,请先生责罚。”
“陛下可是在想春闱的事情?”
叶倾怀抬眼看了陆宴尘一眼,见他并不打算责罚自己,叹了口气,道:“是啊。朕没想到,整个礼部被裁撤了近一半人,连尚书都换了,春闱还是能闹成这样。朕恐怕,就算是再换了文新中也是徒劳无益。这已经不是一个礼部的问题了,而是整个朝廷的问题了。”
听到文新中的名字,陆宴尘道:“陛下就算想裁撤文新中,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换得了的。”
“为何?”叶倾怀皱了皱眉,“此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是煜王世子妃的胞弟。”
叶倾怀怔了一下,这层关系实在是离得不近,她不得不算了一算。
大景到今日已有两百年,叶氏宗族的族谱一面墙都写不下,叶倾怀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个堂兄表亲,但是对于煜王,她还是颇为了解。
因为这些宗亲封王封爵的虽多,世袭罔替的藩王却只有三人,煜王便是其一,而且还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个。连管理宗亲的宗正寺,也基本都是由他说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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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王今年年逾五十,封地在东边的齐州。若论辈分,叶倾怀要叫他一声表叔公,煜王世子妃就是叶倾怀的表婶,这样沾亲带故地算起来,文新中竟然可以算作是叶倾怀的舅舅。
“文新中此次升任,是煜王亲自打过招呼的。不论是陈阁老那里还是顾阁老那里,多少都要卖煜王爷几分薄面。”陆宴尘解释道。
“难怪……”叶倾怀一边点头一边呢喃。她就说,陈远思和顾世海哪次不是为了一个职位空缺争得头破血流,这次竟然出奇的一致,原来是因为煜王爷。
“煜王身在齐州,却能在朝中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愧是第一藩王啊。”
陆宴尘神色似乎暗了一暗,道:“齐州富庶,煜王府人丁兴旺,朝中各省各部不乏煜王府出来的人,人脉多了,自然就能在朝中说的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