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影出现在堂外耀眼的日光中。沉重的铁链声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一左一右两名衙差的押送下缓步向大堂行来。
三人逆着光,远远的,看不清模样。
叶倾怀微微眯起了眼,不自觉地绷紧了嘴角。
老人有些佝偻着,走进了大堂,他的面容也从日光中显现了出来。
国字脸,八字眼,右眼下有一块褐色的老人斑,颜色不深。
叶倾怀的双眼骤然放大,她无声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耳边像是响过炸雷一般嗡嗡作响。
因为这张脸她认识。
准确的说,是前世的她认识。
前世陆宴尘丁忧还乡后,太清阁重新推选了一个人来做叶倾怀的帝师。
名叫宋哲,出身益州,年方五十六,据说是选自庠学的大儒,然而在叶倾怀的记忆里,他只是个照本宣科的酸腐老头,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他在文轩殿里给叶倾怀当了三个月先生,叶倾怀便觉得索然无趣,再不去上课了。
叶倾怀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的长相。
国字脸,八字眼,右眼下有一块褐色的老人斑,颜色不深。
纵然此刻的他形容枯槁,鬓发缭乱,手脚上都带着镣铐,叶倾怀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皇帝不可置信的灼灼目光中,戴着镣铐的老人顺从地跪了下去,垂下了头。
“王立松,今次三司会审,青天白日在上,本官所问之事,你须据实回答,一字半句不可隐瞒,朝廷断不会冤枉了你。”卢文绪的声音格外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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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叩谢天恩。”老人说完,磕了个头。
叶倾怀却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眼中目光如从炎炎烈日直转萧杀凛冬,冷的像今日的天气。
堂上的审讯十分顺畅,卢文绪循循善诱,“王立松”认罪伏法。
叶倾怀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耳去。
她想不同,前世庠学里的大儒宋哲,这一世是如何摇身一变,变成了文校祭酒王立松。
若非前世有人故弄玄虚,便是今生有人要瞒天过海。
叶倾怀的脑海中也曾闪过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是前世有人故弄玄虚将王立松换了个身份送进了文轩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