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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晚,不知道去哪的平哈没赶上车,大半夜的自己跑回了家。
白芨回家时碰到了花珀,不,是蜡珀。
男孩眉目倦怠,配上花珀的那张脸,使他看上去像个厌世的小可怜,脆弱又疲倦。但白芨知道,蜡珀是所有孩子里最不好惹的存在。
他的出现是为了保护花珀,所以他并不在意道德伦理,只要别人欺负他们,他就敢狠狠冲上去撕咬他们。
白芨愣了个神,回忆起和花珀蜡珀的初遇。
那天好像也是个阴天,因为花珀受了重伤,系统才终于确定他的位置。
“别催了别催了,我在赶了。”
花珀当时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对他动手的人还在他身边,一切都让系统非常不安,便一直催促着白芨。
花珀是宗门里的人。
宗门名为止邪派,整体规模并不大,初代宗主是个固执己见的人,跟自己的门派闹僵后,单独出来成立了止邪派。
也因为当初的那场闹剧很是难看,止邪派起初的名声并不好,后来乔迁多次,时间过去百年,才慢慢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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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家哪知如何区分门派?因此止邪派大多数的弟子都是来自中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幼时早早便被送进了门派,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只知道灵原者高人一等。
也不只是止邪派,许多小宗门都是这样。
而花珀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他是这代宗主的私生子,其生母只是一个长的很好看但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出生前,他的母亲就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愿通过他抓住宗主的心,愿通过他替代如今的宗主夫人。
但花珀却让她失望了,早产儿出生的花珀天生较为体弱,宗主来看了一眼就马上离开。
因为是小宗门,拿不出来也不想拿出什么贵重的药材来帮住花珀,所以他只能这么虚弱下去,直到三岁那年,被宗门里的药师判定为体质太弱,无法成为灵原者。
生父把他们母子丢在后院,生母也因为失去希望而把怨气尽数撒在他的身上。花珀成了宗门里的受气包,但他并为产生恨意,而是真的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蜡珀就在这时出现了。
他承载着花珀的希望,也确实耀眼了一段时间,但苦于身体的脆弱,很快便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这短暂的耀眼却让宗主夫人的孩子嫉恨上了他们,总是会带人来欺辱花珀。
但这次,花珀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了,他把蜡珀当做自己的挚友,在花珀眼里,蜡珀是独立的一个人,可周围所有人却都不这么想。
连花珀的生母,都对着花珀露出厌恶的表情。她认为花珀疯了,甚至根本不愿见到蜡珀。于是两个人格一路扶持着,眼里最后只剩下彼此,磕磕绊绊活到了六岁。
但直到白芨从那位欺辱花珀的,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手里救下奄奄一息的花珀,带花珀回到她的小屋,甚至是到今天为止,她都未曾在花珀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怨恨和欲望。
男孩气质干净,目光澄澈,虽时常腼腆,紧张时会磕巴,活得也很是小心翼翼,可心灵却一直非常通透美好。
也因此,倦怠厌世的蜡珀出现,很容易就被旁人看出。
欲望强如顿年,欲念少如花珀。
同时碰上这两人,白芨自己也觉得有趣。
“怎么了?”
那天的白芨也问了这句话。
男孩站在破败的院子里,生母早就离开他回到城市,只剩他自己在宗门里不停的挣扎。
男孩身上很多伤,白芨赶走宗门之子后,只给男孩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
“我还会回来吗?”男孩抬头,要白芨来形容,那目光清澈且愚蠢。
于是她顿了下,恶劣地开口:“如果你想,我当然不会拦着你。”
然后男孩便笑了。
白芨一直记得那个笑。
“谢谢。”
“我来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白芨回神,面前的蜡珀肃着小脸,身板挺直,“非常感谢你能把我们从那个宗门里带出来,并给了我们如今的生活。”
白芨不明所以,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所以大晚上来找她就为了说一句什么时候都能说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