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件形状奇特的乐器。
“月儿可知这是什么乐器?”他含笑问我,脸上一副轻松愉快的神情。
我端详着这件木质的乐器,它形似笛子,却比笛子更为细长。通体乌黑,表面光滑,色泽温润,管身上开有若干个音孔,排列整齐。吹口呈圆形,边缘略微向外凸出,形状简洁而优雅,线条流畅,给人一种古朴沉肃而又神秘的感觉。
这件乐器若是让阿姐,林墨晏或者其他精通声乐之人辨识,应该是能说出它的名字吧。
只可惜,我对琴棋书画全都只是浮光掠影,没有一样是精通的。
于是,只好汗颜的摇了摇头。
“这是胡人的一种乐器,名为胡笳。是鞑靼使者带来觐献给朕的。朕见今夜月色尚好,所以把它带了过来,朕吹奏一曲给月儿听听。”
我有些惊讶,“皇上也会吹奏胡人的乐器?”
萧昱微微一笑,“朕自从十六岁时就开始率兵征伐漠北,镇守北疆。朕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率领大军在沙漠中与那些胡人搏杀。
每一次大战过后,尸横遍野,风沙中飘的全部都是血的气味。
每当夜晚降临之时,大漠之上圆月高悬,就会听闻苍凉的乐声回荡在夜色中。
那是守夜的将士用胡笳吹奏的思念家乡,思念亲人之曲……”
萧昱的眼眸变的深沉,一如那降临在大漠中寂寞漫长的黑夜。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月亮仿佛变得更加遥不可及,清冷的银辉从遥远的天际洒落下来,如此皎洁明亮的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悠扬而深沉的乐声伴随着月光而起。
那种幽静又凄美的旋律如泣如诉,蕴含着无尽的孤寂和古老的沧桑。
仿佛穿越时空,返回到那一望无际,风沙漫卷的荒凉大漠。而在那岁月的沉淀和记忆中,茫茫黄沙之下埋葬了多少为国征战而死,再也回不去家乡的将士们的尸骨。
而萧昱仿佛也在吹奏的深沉苍凉的乐曲声中重返那金戈铁马,纵横驰骋的战场。
而那映照在大漠中的月光,就是那些将士们在腥风血雨的残酷搏杀中,心底唯一可寄托的一缕思念和柔情。
“月儿,朕还要出征漠北,彻底消除边患。朕要让江山永保和平与安定,也要让那些蛮夷彻底臣服于朕!”
萧昱一曲终了,冷寒如星的深眸望向冰冷夜空上那轮遥远的明月。他的侧影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和冷峻,又是那么坚毅不可动摇。
他的好战像是已经流淌在了血液里面。
我却觉得一股凄凉之意涌上心头,对于他的江山来说,我也像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月儿怎么又哭了……”
我丝毫没有发觉有泪滴了下来。
月光下他俊美的面容显得格外温柔,修长的手指轻柔怜惜的为我拭去脸庞上的泪水。
“月儿别哭……月儿的眼泪会让朕心痛……”
他俯首下来,唇终究纠缠住了我,并且再也不肯离开……
萧昱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件形状奇特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