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寺住持一到,就双手合十歉意道:“阿弥陀佛,贫僧来得应该还不晚吧?”
“因为寺里最近俗事缠身,来晚了,还望在座施主海涵。”
在场的其他寺院和尚都热情回应说不晚,不晚,然后好奇打听起白龙寺最近怎么突然闭寺?
打听住持所说的最近俗事缠身,是不是跟白龙寺的突然闭寺有关。
白龙寺住持一一含笑回答,看似回答得滴水不漏,又什么信息都没得到,而这时候,白龙寺住持环目一圈院子,已经注意到了刻意坐在角落里的晋安和老道士。
“住持。”
“住持。”
晋安和老道士抱拳打招呼,总算见到个熟人了。
白龙寺住持含笑走过来打招呼:“数日不见,晋安道友、陈道友可还好?贫僧看两位道长红光满面,气壮如牛,看来是贫僧多虑了。阿弥陀佛。”
晋安轻松和白龙寺住持闲谈:“谢过住持挂念,寺里的那些俗事可还顺利?”
白龙寺住持笑答:“一切都顺利。”
晋安:“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周围的人这才留意到刻意低调坐在小角落的晋安和老道士两人,他们目光一讶,这两人就是五脏道观的那两名道士?
能惊动府城里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三大药材商联手,甚至连白龙寺住持都被惊动的那两名道士?
想不到其中一人的年纪还这么年轻。
那个二十来岁,看着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应该就是能独当一面击杀江家邪修的那个人了吧?
此时在场的人,有惊讶,有动容,有木有所思,也有冷漠,不屑一顾的。
文人相轻。
这个现象不管在哪里都会有。
“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我看多半是以讹传讹多。”总有一部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扛下,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但这人也只敢小声嘀咕一句,不敢真当着白龙寺住持的面说。
而此时的白龙寺住持,将随他一起来的两名老僧,介绍给晋安和老道士认识。
“贫僧为两位道长介绍下我寺的另二位佛法高僧,这位是空明,是我白龙寺罗汉堂堂主,负责传授弟子修行。”
空明是名骨骼高大的老僧,别看年纪已老,眉毛、胡子都白了,可身躯雄壮,一身古铜色肌肉,给人铁塔般压迫感。
但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脖子上戴着小孩拳头大小的佛门念珠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佛门念珠,晋安从其上感受到了浩大纯阳的佛门佛力。
“这位是弘照,是证道院的长老,证道院只修佛法,不修武功。”
弘照是名有些像苦行僧的老僧,一身皮骨枯瘦,但他的目光明亮清澈,一点都没有其他老者的老眼昏花或是瞳孔有杂质,这位老僧看似普普通通,但这恰恰是精气神内敛的高人表现。
晋安听完两位老僧的介绍,心头惊讶,这一武一文配合,再加上住持,看来这就是白龙寺这次要下阴邑江平龙王案的人选了。
晋安和老道士朝空明、弘照和尚行礼。
“晋安道长,我空明没出家当和尚前就是一个杀猪的,其他文绉绉的大道理就不说了,白龙寺欠你一个天大人情,我空明个人又你一条命。我空明这条命就是你救的,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任凭晋安道长你一句话,我空明连眉毛都不动下。只要别叫我吃荤就行,我家三代都是杀猪匠,沾染的因果业报太重。”
空明和尚是个火爆脾气,一上来就是豪爽说道。
“弘照谢过晋安道长对我白龙寺的出手相助。”
专注修行禅法,禅心的弘照和尚,目光内敛,双手合十,朝晋安真挚感激说道。
当外人们看到这一幕,都心生诧异。
怎么连白龙寺其他僧人也都对五脏道观这么客客气气?
不是因为白龙寺住持跟五脏道观私交甚好,所以才出手救五脏道观的?
而是因为五脏道观与白龙寺全寺都私交很好?
假如真是最后一个答案的话,他们就要重新审视五脏道观与白龙寺之间的关系了,在座的各路能人异士都目露凝重沉思。
能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觉得今天这趟府衙之行就已经、不亏了。
就在晋安、老道士和白龙寺三位僧人寒暄时,中途又来了几人,当人聚得差不多时,忽然有大批人马大踏步的动静传来。
一群甲胄森严的兵卒,拥护着两名身具官威的人,锵锵锵的涌入院里。
“府尹大人。”
“都尉。”
在场的人,当看到那两人出现时,都起身行礼,晋安和老道士虽然没见过府尹大人长什么样子,但跟着大家一块喊总归没错的。
随后,众人开始相继落座。
就连白龙寺住持也走到位置落座。
白龙寺自然是坐的和尚那边最上首位置,因为府城无哪家寺庙能在德望方面超过白龙寺。
“退下吧,今日谁也不许靠近丈内,我准许你们先斩后奏。”今天都尉依旧穿着民间便服,是简简单单的祥云宽边锦袍。
“喏。”
随着那些兵卒抱拳唱喏离去,府尹大人也开始吩咐下人准备上菜,开始有络绎不绝的各色菜肴,被下人一一端上客人案桌。
看得出来,府尹大人对今晚的设宴很用心,这些菜肴各个都是色香味齐全。
最上首那两个位置,果然是让府尹和都尉坐的。
直到这个时候,晋安才能完全看清府尹大人的全貌,这是名相貌很普通,但脸上洵洵儒雅气质却怎么也藏不住的五十来岁老人,精神矍铄,起码还能在官场待二十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