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远朝满脸老人斑的老僧平淡说道。
他身上有一种气质,气度雍容得不像是个和尚,轻描淡写几个字,却是欺师灭祖,杀人灭口。
心狠手辣。
一点都没有我佛慈悲。
“慧真法师师弟,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白龙寺会记住我们今时今日做出的贡献的,白龙寺只有在我们手里,才能香火继续繁荣昌盛一百年。”
老僧状若疯狂,朝慧真法师说着胡言乱语的话。
“魔佛!”
慧真法师白须怒张,轰隆,手中精钢禅杖重重顿地。
把禅杖下的土石直接被炸出个巨大土坑,天崩地裂。
这镇国寺来的高僧,除了佛法厉害,连肉身都在佛性渲染下,隐隐有成就佛陀金身之像,肉身已经发生脱胎换骨的蜕变。
即便已经到了年老体衰的八九十岁,依旧能把手中二十斤的精钢禅杖舞得虎虎生风。
慧真法师手中精钢禅杖上的佛文,似与慧真法师心意相通,禅杖感受到慧真法师的怒火,禅杖表面纂刻满的佛文,随着慧真法师的愤怒佛火,也跟着绽出一朵朵佛火怒莲,清梵堂里都是金灿灿佛光。
慧真法师刚要准备动手,蓦然,噗!
他吐出一口黑血。
身上生命气息猛的一弱,像是马上要熄灭,但慧真法师口绽佛文:“嗡!阿!吽!”
这是释迦点灯咒。
能祛除邪祟影响,重新点燃灯芯,防止被邪祟阴煞熄灭灯芯,防止灯灭如人死。
可即便重新点燃灯芯,慧真法师的身体情况同样不好受,已经伤到根本,这位高僧脸上气血灰白,气血亏空巨大,需要及时疗伤。
“找死!”
“你们知道在茶水里下毒对我无效,故意带我见善能肉身,让我在大悲之下,放松警惕,接触到善能肉身上的剧毒!善能生前最是尊师重道,你们却在他死后还要借他手欺师灭祖,你们都该诛!”
慧真法师虽然受了重伤,但他是镇国寺的高僧,他手中结释迦大手印,一声怒喝:“世尊若有众生,多被诸恶鬼神之所恼乱。若令恶鬼自归降人者,嗡,俱嚕,馱曩,永离苦难!吽!”
却见之前还偷袭的禅远,居然当众下跪,他想反抗,想挣扎站起来,可身体像是背着一尊佛陀。
佛陀压得他直不起身子来。
咚!咚!咚!
面色灰白的慧真法师,拄着禅杖走近禅远,怒目厉喝:“欺师灭祖,心狠手辣,留你不得!”
“不杀你,白龙寺难有清宁!我愿为佛投身杀戮道,扫净佛门污秽!”
慧真法师举起手中禅杖,就要击穿跪在地上的禅远身体时,身后金刚结界里的满脸老人斑老僧却恳求慧真法师手下留情。
“慧真师弟手下留情!”
“慧真师弟,就当我求求你,不要断了白龙寺的香火希望,禅远还年轻,心性还没沉稳,他可以改,他还有改恶为善的机会!”
“我们平日里不是常教诲别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徒儿禅远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让我来可怜你徒儿,当你们同门相残时,又有谁来可怜过我徒儿善能?这种欺师灭祖的孽障留不得!”慧真法师不听解释,再次要动手。
“慧真师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金刚结界里的老僧急得大喊一声,慧真法师手中要落下的禅杖果然顿了一下。
那老僧见此立刻为禅远求情,急促解释道:“慧真师弟,白龙寺在我们手中,繁荣昌盛了十几年,可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现在是太平盛世,像慧真师弟你这种思想保守派,整日在寺院里吃斋念佛,两耳不闻窗外事,已经跟不上大流。太平盛世时,我们僧人才更应该要入世,尽一切可能的发展香火信徒。”
“唯有香火信徒众多,香火箱,功德箱里的香火钱多了,佛祖座前的长明灯才能一直长明不熄。”
“世人都只知白龙寺的和尚富裕有钱,每天香火箱功德箱里投满了信徒香火钱,可出了武州府,哪家寺院肯承认白龙寺在佛门中的地位。就只因为白龙寺擅于经营世俗生意,武州府外的僧人寺院凭什么看不起我们白龙寺,这凭什么?”
“我就是要让世人都知道,我们白龙寺除了铜臭味,还有高僧,还有佛法,还有佛界僧人们都渴望却不可求的肉身佛!”
“只要我们白龙寺有了肉身佛,全国各地的佛寺就会尊我们白龙寺为上首。”
“所以你不能杀禅远,我徒儿禅远可以为白龙寺诞生一具肉身佛,二具肉身佛,更多的肉身佛,名气迟早有一天会盖过京城的镇国寺,让我们白龙寺成为众佛圣地!”
“而我徒儿禅远又是三莲佛心,现在肉身佛有了,将来我徒儿肯定能成金身,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者,白龙寺压过镇国寺指日可待!”
老僧越说越癫狂。
已经疯了。
“看来你真的疯了,越活越魔。”慧真法师目光冷冽。
“那只是为了满足你个人私欲的白龙寺,不是众生眼里的白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