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依旧怪事频频,马车里传出阵阵哭声,哭得人头皮发寒,瘆人可怖,就像是背上趴着个人,那人就在耳边哭泣,身体冰冷冰冷。
李岩吓一跳,想要转头看后背,却被押车两个人同时按住手臂,两个人都是脸色异常难看,动作很僵硬的朝他摇摇头,嘴巴闭得严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看着两人的全身僵硬动作,黑寂小巷里的李岩,脑海里莫名浮现白天路过福寿店时看到过的纸扎人。
这趟与上次一样,抵达目的地后,从车厢里下来第三人,同样的手持五帝铜钱剑和香炉,香炉里燃着一炷香。
第三人抬头看看夜色,再低头看一眼香炉里的线香燃烧速度,微微点头,仿佛是对这趟满意。
见到第三人满意点头,押车的高个子又掏出一吊钱给李岩,算是额外赏钱,李岩见钱眼开,欣喜若狂。
这次运送的货物,还是一人高的麻布袋,押车两人一头一尾抬着跟在第三人身后消失在夜色里,让李岩自己先回去。
……
因为这趟的满意,接下来李岩接到的大活次数增多,一个月剧增到四五趟,有时候是帮忙运送一只人高麻布袋,一趟酬劳三吊钱;
偶尔帮忙运送二只人高麻布袋,酬劳能剧增到六吊钱。
每趟都会有怪事发生,最怪的一次是四周升起浓雾,他们始终在巷子里绕圈子,怎么都走不出去。
最后惊动到一直在车厢里做法的第三人。
那人用五帝铜钱剑划破指尖,用指尖血画出两张黄符,并扯下衣服布片,把黄符塞进衣服布片里,然后绑住马眼,他们这才走出来。
那次回来后,李岩再次大病一场,在梦里一直原地绕圈,昏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公鸡打鸣声才把他从梦中惊醒。
或许连货主也知道一次运送两只麻布袋太勉强,大多数都是一只麻布袋,偶尔才会同时运送两只麻布袋。
李岩的贪婪胃口已经被养大,明知道事情不对劲,可是已经舍不得这种天上掉金子一样的来钱速度,只想着尽快挣够买下一家酒楼的钱,然后早点辞去工作回老家安度余生。
六天前,李岩再次帮对方运货,这次的经历,李言终于反应过来他一直在帮人偷运死人!因为这趟运的不再是麻布袋,而是一口黑棺!
李岩吓得鼻涕眼泪齐流,瞳孔恐惧收缩:“他们从车上抬下棺材的时候,我慌神了,脑子里一下浮现几,几个月来…帮忙偷运的那些麻布袋…原来那些都是装尸,尸,尸袋!”
“叔,你一定要救我,我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都要死都要死,他们说我们都要死,让我能有多远逃多远,别再回京城了!”
关键时候李岩发疯,李胖子急眼了,上去又是噼里啪啦十几个耳光抽过去:“他们是谁?”
“是负责一起押车的那三个人吗?”
“他们为什么要逃,就因为你看到了棺材?”
脸被扇得浮肿厉害,可依旧难掩李岩被吓苍白脸色:“不是因为我看到了棺材!”
“棺材太沉了,他们抬不动,喊我一起抬棺…四个人抬棺,刚好寓意都要死!都要死!都要死!”
李岩两眼充血,布满血丝,状若疯癫。
突然,晋安出手了,他抬起食指,点在李岩眉心的凹陷命宫,就见李岩眉心处爆发的黑气尽数被他抽离出来。
这些黑气扭曲,在虚空飘动,隐约可见是一道黑符。
老道士惊呼:“是毒心咒!”
晋安手掌一捏,掌上腾起阳火,当场捏爆毒心咒,荡然无存。
“见不得人的鬼魅伎俩,也敢在我面前害人。”晋安冷哼。
只是李岩虽然被他救回来,但是目光痴傻,嘴角流口水,已经成了一个白痴。
晋安眉头一挑,神色微沉。
孙副指挥使惊讶:“指挥使大人,此贪财小人,是变成白痴了吗?”
晋安声音冰寒:“躲在背后的邪修,早在一开始就让李岩喝下毒心咒符水并发下毒誓,一旦违背誓言泄露秘密,就会万劫不复,魂飞魄散。”
“我刚才虽然阻止了毒心咒害人,但是对方很狡诈,种毒心咒不够,居然早就抽走李岩一魂一魄作为双重保险。对方一感应到毒心咒爆发,就已经知道东窗事发,拍碎了李岩的一魂一魄,人一旦魂魄不全,就会浑噩痴傻,如行尸走肉。”
老道士看出晋安心有遗憾,叹息安慰道:“好言难拉该死的鬼。他收人买命财如败光阴德,终日与魍魉魑魅打交道一年多,早已邪风攻心入脑,病入膏肓,是该死的鬼。小兄弟你今日出手救他一命,等于是从鬼门关的牛头马面手里抢人,你已经做到力所能及,不必想太多。”
李胖子闻言,恼恨大骂:“最重要证人变成白痴,线索中断!我们还没来得及问出另外三个人身份是谁!”
“还没来得及问出抛尸地点是哪里,最后又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集体遭来杀身之祸!”
“混蛋,我们不尽早抓住这帮妖道邪修,指不定还有多少无辜者受害!”
晋安冷哼:“线索未必中断!”
“我倒要看看这香料坊里藏了多少牛鬼蛇神,管他藏得多深,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今晚神挡杀神,鬼挡弑鬼,我要大开杀戒,肃清天地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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