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气死人。易风和常飞是一起从林子里树上跳下来的,自己才刚跑到这边车顶上,常飞却已经跑了比自己多一半的距离,眼看就快追上那群疯狗了。
“车底下的那位先生,麻烦你快点出来,万一狗血流到你嘴里,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易风从车顶跳下来,伸脑袋看了看夏侯襄,老头又昏过去了。
“快走,说不定还有救。”易风对光头说。
刚才易风靠近夏侯襄,薛三想拦。可没等伸手,易风已闪了过去。
薛三见易风还是个少年,也顾不得什么嫌疑,什么身份了,二话不说就钻进驾驶位,爬起来的铁皮也低头往车里钻。
“你等等,去开那辆车,去把那个被狗追的兄弟接回来。”易风拍了拍铁皮的肩膀,随手拣起一把Aka自动步枪,指了指那辆破烂的没有前挡风玻璃的别克亚轿车。
已经打着火的薛三和铁皮这才想起生死不知的疤瘌头,听少年的意思,似乎那小子不用死。
两双眼睛往远处一瞅,就见到一幅奇景。
远方湖畔草地上,一串黑影正向着湖水方向逆风而行,跑在最前面的是失魂落魄的疤瘌头,三头怪兽的身形紧随其后,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而三个畜牲身后,竟多出一个敏捷的人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风驰电掣的追行。而在人影身后,又坠了两只畜牲。
一串黑影分成四波正快速远去。
“好,我去。”铁皮一看疤瘌头还没死,立刻钻进车里,打着了车就冲了过去,而易风一闪身也钻进了铁皮车里。
已经开车上路的薛三从后视镜里惊讶看到,那个跑在三头怪兽身后的身影速度奇快,甚至能追上怪兽,很快与前面三头几乎并驾齐驱,伴随两声枪响,其中两头怪兽栽倒在地,但另外一头已跃起身来,眼看就要扑在疤瘌头身上。
薛三几乎不忍再看,却见奔跑中人影骤然加速,跃起半空的怪兽一挥手间身首异处。
已经跑脱力的疤瘌头跌倒在地,最后追来的两只怪兽吐着舌头飞扑而至,在两只畜牲侧后方,铁皮的车也呼啸而来。
人影在疤瘌头身边停下来,向着怪兽的方向稳稳的举起了枪。
待狰狞的畜牲奔到近前,一声枪响,其中一头栽倒在地,另一头依旧猛冲过来。
子弹耗尽的黑星如同梭镖被掷出去,直接砸爆了疯狗一只眼球。常飞双手分持制式匕首和红光匕首,挡在疤瘌头身前。
那头疯狗更加狂躁,人立而起猛扑过来。常飞往左一撤身,右手制式匕首刃口竖起从侧面插进颅骨,左手红光一闪,一颗脑袋便被斩的只剩一层皮连着,因为匕首卡住位,所以整个跃起的尸身未能继续前冲,而是结结实实拍在地上。
常飞也是吸取了教训,先前那颗被斩落的脑袋连同一腔臭血一起喷出去,要不是疤瘌头当时眼见怪物扑来,就地一滚,就要狗血淋头。
这时已经提速跑起车来的铁皮一踩刹车,浑身叮当乱响的别克亚车停在常飞身旁。
“快走,要来了。”易风端着枪,从车后座上探出脑袋跟常飞嘀咕了一句,枪口指着小树林。
常飞也不废话,伸手抓起那个正坐在地上发愣的疤瘌头就塞进了车后排,自己坐在副驾驶对铁皮道:“开车!”
纽尧克市区的大道上,林竺觉的车正驶上立交桥。
“老板,夏侯老头会不会还活着?”一个声音小心翼翼问。
“放心,他必死无疑,就算那一枪没要了他的命,他热腾腾的血也会把那帮怪物引来。”
“太可怕了,世上竟有这种东西!”前者心有余悸。
“这事就算完了,跟兄弟们说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否则家法伺候”林竺觉道。
“是。”手下应声道,之后车里一阵死寂
林竺觉心里已翻江倒海。“那帮怪物是怎么出来了,难道…….”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后面车上郑东也是暗自庆幸听了易风的劝。
他出发前易风和常飞私下有沟通,内容是假如林家有什么行动,有什么目标,双方可要信息共享!以免沟通不畅,导致双方发生误判误伤。
一番循循善诱,郑东有些拿不准易风几个究竟知道多少?再联想下几人的背景,他甚至怀疑帮里有卧底。
一番考量后,郑东还是把对白帮的怀疑及林家接下来的行动简要通报了一下。
果然,易风和常飞对整件事波澜不惊,甚至易风还规劝了几句:
“这样啊,郑先生,这么说您是代表林小姐前往。大家既然都是保镖,我多说两句,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真打起来你可别跟人抢功,毕竟子弹不长眼,能跑就跑,能溜就溜。万一您光荣了,我们可不负责保护林小姐一辈子,再说后续还要找你结账!”
郑东当时被易风说的一愣。择机开溜,这是寻仇少年该有的态度?
不是该激励自己尽量干掉仇家吗!
当然,郑东最满意的还是易风后面的话:
“您代表林小姐公务,我们俩准备陪您去一趟,也好有个照应!”
郑东很清楚,名义上的雇佣对易风四个毫无约束力。但目前维系这种关系,对林莎的安危至关重要。
两人跟自己外出,两人守林莎,这已是四个少年最大的善意。
易风、常飞搭乘郑东的车在公墓山外围就提前下了车,现在回想易风下车时的一句话,仍令郑东有些费解,甚至有些未卜先知的意味。
易风说:“郑先生,真打起来你就跟在林竺觉先身后,保护他的安全,毕竟山高林密,再说这地方又叫公墓山,鬼气太重,说不准跑出啥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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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加长LKEN轿车带着满身的伤痕驶进一个偏远废车场,后面跟着另一辆被打得更惨的别克亚轿车,知道的这是逃命,不知道的以为是废车回收。
在堆积如山的汽车堆里七拐八拐,易风和常飞坐在别克亚车上眼瞅着前面的白色轿车对准一个最大的废旧车堆径直冲了过去。
正奇怪,却听“吧嗒”一声,白色轿车一头扎进零件堆里,后车司机铁皮也被吓一跳。
眼见前车尾巴也钻了进去,驶到近前才发现,竟是一个垂下来的铁皮片子隐蔽了一个入口。
铁皮踩油门,跟着钻了进去。
不料里面漆黑一片,铁皮赶紧打开车灯,被打得只剩一个车灯的独眼龙一道光柱扫过去,正看到前车的后屁股。
尾随着一路前行,跑了将近300米,前车停了下来。
“铁皮,来帮忙。”薛三下车招呼道,铁皮和疤瘌头立刻下车,而常飞和易风则边四处环望,边凑上前去。
铁皮和薛三把夏侯襄从车里抬出来,老头已再次醒来,嘴里吐出一个胶囊皮,伤口处多了一种凝胶状物质,手指哆嗦的指了指被车灯照得煞白的一块大钢板,嘴里含糊不清。
“快抬过去,抬过去。”跟随多年的薛三有些明白,赶紧把老头靠过去,只见老头举着的手指点了一个方位,在大钢板左边,有个旧铁铲的柄露在外面。
夏侯襄一看薛三他们找对了位置,强撑得一口气顿时泄了,手一耷拉,又晕了过去,看意思,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
“这可怎么办?老头在车上一醒过来就指挥我把车开到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薛三急得一脑门子汗。
“瞎搞。”易风咕囔一句,围着那把铁铲左右端详,把耳朵贴在手柄上,拿手指敲了敲。
“闪开啊,小心被炸着。”易风双手握住手柄,上下摇动了一下,纹丝未动;又往左右晃晃,还是不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