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上已经开始慢慢的飘雪花,可季晏清丝毫不觉的寒冷,他一路往北,朝着劳改农场而去。
季晏清的父亲名叫季同原先是部队的军官,他的母亲叫洪舒原先是大学的讲师。
在季晏清刚毕业那一年,季同就感觉到时局不对,提前托人把季晏清安排到这里来下乡。
他们夫妻俩也托人,把自己送到了三郎屯附近的劳改农场。
这一待,就是将近两年。
只不过劳改农场苦的很,洪舒一个女人有些扛不住。
这会儿,她正躺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人被烧的不断地呻吟。
可季同仔细的一听,却发现洪舒叫的是自己大女儿季敏红的名字。
季同眼神里闪过复杂:“你还念着那个孽女做什么?这两年来,她一点信儿都没给我们传过,你就是太心软了。
往后再也不要想那些有的没得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有晏清照应着咱们日子不会差的。”
当年事情爆发,季敏红立刻登报跟他们几个断绝关系,想必现在仍旧留在京都享清福,真的是一点儿消息都没往这边传过。
季同早就死心,可是洪舒却总念着母女之间的情分,有的时候会躲着他偷偷的哭上几场。
季同虽不认同她的做法,可洪舒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又不离不弃的跟着他来这苦难之地,他不忍心让她太难受,就一直憋着没说。
如今趁着她发烧的时候说出来,也让他自己松一口气。
只是苦了晏清,让他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背地里做那些事情。
要不是有他接济跟打点,恐怕他跟洪舒要吃更多的苦。
现在每天虽要干活儿,可是没人会随意辱骂,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如今洪舒又病倒在床,恐怕晏清又得费心了。
季同正想着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爸,是我,快开门。”
季晏清的声音响彻在这黑夜里,给季同带来了希望。
他赶紧给季晏清打开门,看着自己的儿子顶着风雪进来了。
“我已经拿到药了,爸,你一会儿也吃上一些。”
季晏清知道,季同其实也感冒了,只是为了给洪舒省一点药,他一直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