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看看,右看看,冯仙悦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啥也没说,快步离开。
樊梦停下补口红的动作,透过光洁的镜面直直望向唐锦心,唇边的笑容十分僵硬。
“你那么上赶着出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元祺至深呢。”唐锦心半倚门框,语气里不乏调侃意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樊梦垂下脑袋,喃喃自诉,“锦心,凌渊他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更不亏欠我分毫……说到底,是我放不下,是我不舍得让他在未来某一天感到遗憾或者愧疚。”
“樊梦,你没必要向我解释。”唐锦心抿抿唇,将满腹疑窦慢慢消化,“作为朋友,我只问一句,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嫁元祺是假,出国是真,后天早晨的飞机……锦心,我既然选择往前走,便不会再回头。”
樊梦扭头,与唐锦心对视,眼神里充盈着固执。
后者两手一摊,耸耸肩,“逃离醒着醉,天高任鸟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新的意义。”
樊梦没接话,眯了眯眼睛,笑意朦胧。
婚礼仪式确实简单。
没有婚仪,没有至亲相送,也没有繁复的礼节。
舞台右侧角落的树影下,林羡语拉着小提琴,司徒忆千弹奏着钢琴,两种琴音交融,美妙动听中溢出无限浪漫。
身穿一席白色拖尾婚纱的新娘,挽着帅气的新郎沿红色地毯,迎着花瓣雨和七彩泡泡,伴着午后的暖阳,徐徐走向舞台中央。
乐止,他们转身,面向宾客。
璧人一双,佳偶天成。
接过莫奇铭递上的话筒,元祺紧张得嘴唇微微颤抖,“按,按照事先约定的流程,我应当讲谢谢各位这一天专门为我们而来等,诸如此类的感谢词。但,但我有些心里话,迫切地想说与我的新娘听,也烦请大家做个见证。”
“呜呼!”
“加油!”
“……”
大家不约而同地鼓掌,给予为爱冲锋的元祺鼓励。
他自顾自地点点头,哆嗦着的手用力攒了攒话筒杆,正对樊梦的那一刹,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话语也因此染上了些厚重的鼻音,“樊梦,你好!我是长大成人的圆圆,是那个偷偷把你名字写进日记,拍着胸脯向孤儿院兄弟姐妹们扬言,一定会娶你的傻小子,也是今天勇敢告白,想要给你依靠,给你一个家的元祺。”
眼前的她,是他曾经最不敢奢望的失而复得。
所以,他势必将这场假戏,真做。
“无论是圆圆,傻小子,臭弟弟,还是元祺,他们都希望能够化成两个字,你的。樊梦,过去的都已过去,请别再害怕,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牢牢牵着你的手,不会再把你没丢,你相信我,好不好?”
哭得像个孩子的他,伸出手,等待她最终地回应。
不动声色地看了台下独自闷头饮酒的某人一眼,樊梦唇线抿起好看的弧度,甜甜地,随着轻扬的头纱,刻画幸福与感动的模样。
她踮起脚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元祺的发顶,“我当然相信你呀!圆圆,成为被你坚定选择的家人,我很乐意,也很开心,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元祺傻笑着用那只悬空的手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俯身将樊梦紧紧拥抱在怀中。
在场的众人纷纷泪湿眼眶,不仅是被他们感动,还是为他们终成眷属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