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年修忙问,“督主斥责您了?”
苏幕扶额,定定的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我最近似乎愈发心慈手软了,连杀人的刀子都提不起来了。”
“爷?”年修愣了愣,“您是说少离的事儿?一个孩子罢了,何况跟咱们东厂没有任何的瓜葛,这事怎么算……都不是您的心慈手软。”
苏幕没说话。
年修继续道,“咱就当是路边捡了一只小猫小狗,全当是逗个乐罢了,您别往心里去!奴才觉得,您最近是身子太虚弱,所以胡思乱想。”
“少离的身子好些了吗?”苏幕问。
年修点点头,“有李大夫照顾,好多了,不过暂时不能下床,地牢里的鞭子都蘸了盐水,您是知道的……这孩子也是个倔强的,从始至终都没喊过一声疼。听说在地牢里的时候,当着督主的面,亦是没说半句话。”
这,倒是跟苏幕有几分相像。
一个人骨子里的血性和倔强,是很难改变的。
“这小子是个硬气的,跟他爹一样。”苏幕叹口气,“耿虎若是肯服软,也不会死在山寨里,依着他那本事,不至于连妻儿都护不住。”
这点,年修是相信的。
“爷,您别胡思乱想,现如今最要紧的是您身上的一寸金。”年修有些犹豫,“若是让李大夫知道……”
苏幕心神一震,“此事不能告诉忠叔,他那性子,肯定会铁了心的要让我解了这毒。且不说这解毒难不难,只这解了毒之后,义父会不会放过我?”
解不了,会变成忠叔的心结。
解了毒,义父就会亲自动手。
是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忍下这事,等到义父哪日高兴了,便会把解药给她,如此便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