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起身朝着水盆而去。
瞧着苏幕慢条斯理的净手,沈东湛麻利的掀开被褥下了床,“苏幕,你若是再敢做出这种事,别怪我不客气!”
苏幕净手的动作稍稍一滞,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这双白净的手,真是半点都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
“沈指挥使打算如何不客气?”苏幕半垂着眉眼,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遮尽眸底神色,“东厂和锦衣卫,原就不是一路人,客气是情分,不客气……”
她顿了顿,幽然转身朝他走来,薄唇轻启,“才是本分。”
屋内,忽然响起了异样的声响,惊得门外的年修,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奈何又不敢闯进去,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别着急,你家苏千户有伤在身,打不过我家爷!”周南怀中抱剑,靠在走道的墙上,幸灾乐祸的开口。
年修咬着牙,“若是敢伤千户大人,我们东厂必定不会与你们锦衣卫,善罢甘休。”
“啧啧啧,放狠话谁不会,有本事你冲进去!”周南悠哉悠哉的轻哼,“谁让苏千户想了这么个馊主意,送舒云过来,打算败坏我家爷的名节!”
年修“呸”了一声,“还名节呢?你家爷是个男人。”
“怎么,男人就没有名节?我家指挥使,那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是要为未过门的夫人守节的。”周南愤然。
他最是不屑东厂的一点,便是这帮阉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阴狠毒辣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压根没有原则和底线,令人防不胜防。
“呵!”年修嗤然,“正人君子,会一脚踹开我家爷的房门?还死赖在床上不走?连床都要抢,还谈什么守节?”
周南吃了瘪,好半晌才憋出一个屁来,“谁、谁让你们既不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是,阉人!
那一瞬,年修后悔至极,当日在东宫就该先下手为强,当场解决了周南,也不至现在……被他如此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