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可是宋星然耳朵里回响着的是乱七八糟的尖叫声和警车救护车刺耳的鸣笛。

外面的人都说宋星然的抑郁症是遗传的,可是只有宋星然和刘云辉知道,他的抑郁症来自于创伤应激障碍。

脑子里的声音实在太吵,宋星然无法控制,抱着头蜷缩着身子,瘦削的背部脊骨弯成圆弧,宋星然咬着嘴唇,孤独承受着只有他自已能感受到的痛苦。

第二天闹钟响起,宋星然穿好衣服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刘云辉注意到了他比平时严重的黑眼圈,悄悄叹息,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你停药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有复发的现象,还是要继续吃。”

宋星然低着头吃饭,轻轻地“嗯”了一声。

简单吃了饭,宋星然看了眼时间,背着书包下楼。

离得老远,宋星然就看到了路对面站在树下等他的男孩。

他高大的身材在通往学校道路的人流里很显眼,树荫斑驳地投在少年的肩头,杜宁构成的这幅画面是宋星然理想中十八岁少年的样子。

可惜拥有这个样子的人不是自已。

“喏,山楂果茶。”杜宁把手提袋递到宋星然面前。

宋星然没接:“我把钱转给你吧。”

“什么?”杜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宋星然是要给自已果茶的钱“不用,是我自已要给你买的,收你的钱不成了强买强卖了。”

“那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带东西了,我不能平白无故总收你的东西。”

杜宁满不在意的把果茶塞进他的手里:“过意不去啊?那以后遇到好吃的也给我带一份就行了呗。”

杜宁说的理所当然,笑的阳光灿烂,好像默认了跟自已是可以互相惦记的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