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问,好像真的只是好奇猫的品种和来源,但男佣在靳家工作这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那表面下的寒意?
男佣一句话也不敢发,连呼吸都轻得吓人,他的肩膀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落进靳泽的眼里,那就像回答一样明晰。
靳泽抬步走了过来,他蹲下身来,打量着家中这些精明的佣人,半晌,靳泽抬起手,端着男佣的下巴,问道:“叫什么?”
他不记得这个家里每个人的名字,因为他和他们只是工作关系,没错,他利益到这般田地,算计清楚了他身边每一种存在的关系。
“姚……衡。”男佣语气微弱,连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他的眼睛暴露了此刻的慌乱,可怜的眼眸全都是歉意和求饶,换做别人也许会手下留情,换成别的事件也许还可以一笑置之,但显然这件事并不容易摆平。
不容易摆平的,是靳泽眼里的肃杀之意,尽管他在遮掩,也把男佣吓得不轻。
那根本就不像是在生气,那是冷得发指的寒意,就好像身负血仇的人面对敌人时强颜欢笑的努力和刻意,他在压抑着恶疾发作,压抑自己用他这个通天的权利干些无法挽回的疯事,人难拥有的是权利,是支配别人的权利,最难拥有的,是有了权利后对他人人权的尊敬。
剥削很简单,赋予却是难事,权利会涨大人的狂妄,滋生随性和野性,森林法则里,顶级掠食者永远拥有支配低等生物的优先权。
但靳泽不是,他接受过教育,他的教育会压住他蠢蠢欲动的权利欲望,会压住他一心想做的疯事。
“姚衡,”靳泽念了他的名字,他手指感受到男佣皮肤的冷意,靳泽无视那温度的诡异,说道:“你很聪明,这样洞察人心的本领,无论在哪都能爬得很高,无非是时间的问题,这次怪我,带歪了你。”
男佣心中大惊,他们的家主所做的每一种决定都从未出错,家老和夫人无不对他信任至极,在他掌权的这几年里,从没听过家主做过什么错误的判断,而现在他却亲口承认自己做错?男佣摸不清靳泽的思路,只有迷茫地望着他。
靳泽很快发出致命的问题:“你看出我对他的不满,就没看出过,我对我这位弟弟的男朋友,藏着什么不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