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肴感到窒息,掐着他脖子的手不断地收紧,逼出了他一滴痛苦的热泪,他或许就会这样死在发疯的靳辰手底下,当年他就这样想过的,并不意外他能干出怎样的事。
云肴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双颊涨红,他握住靳辰的手腕,却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罢了,反正他也没要反抗,任他去了,任命运摆布好了,他贱命一条。
从惹上姓靳的这一家人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得好死的结局……
云肴看着靳辰的脸开始走神,过往的故事在脑海里不停地播放,没有别人,全都是那一个人影,那人对着他笑,和他拥抱,接吻,他趴在自己耳边说的每一句温柔,他贯穿时自己的颤栗,他掉在他身上每一滴的热汗,云肴都还记得,那是什么感受,什么味道。
靳柏川是他世界里最强烈的光,是打在阴暗潮湿的心房上最暖的一缕,面前这张脸好看,可无论被怎样的赞赏,无论被多少人感慨,云肴都从未为他动容过,他早已经见过比靳辰更心动的脸,他记得靳柏川每一个微笑,因为他很少笑,云肴曾把每天都让靳柏川开心作为未来的追求,他爱死靳柏川笑起来的样子,没人比得了,永远……没人。
“二少……”
正在云肴快要窒息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动静,云肴无暇顾及周围有谁,他觉得灵魂正在出窍,若不是这一声惊动了靳辰,他想,今晚他就死在这个车库里了,明天的头条依然平静,京州城内什么也不会发生,他这样的蝼蚁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死去,什么也没有……
靳辰恍惚地松开手,那瞬间他看着云肴,仿佛才认清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看着云肴从车身上滑落下去,在地下停车场粗重地喘息,那声音听起来格外骇人。
站在一边的男佣目睹了此情此景,被惊得说不出话,靳辰俯视跌在地上的人,云肴的手抓着车门,想找到什么支柱一般,可半天也摸不到什么借力的东西,脖子上是被勒住的红色痕迹,地下车库里只听他由重到轻的微弱呼吸。
靳辰握紧了拳头,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车库。
那个男佣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在靳辰走后,踌躇在原地,他看着那靠着车跌坐的人空洞着眼睛望着前方,身边落了一地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等他恢复,却又像没事情一样爬起来捡,一个个的,好像是什么糕点。
男佣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他低头帮忙捡着,看了看云肴,哽咽地开口:“那个……云先生,你没事吧?”
云肴是靳家的特殊人物,以他和靳辰的关系,他们这些佣人该捧着他,可是家主那边对他的不满没有几人不知道,夹在中间的他们很是难做。
从盒子里洒出来的糕点摔坏了几个,捡不起来了,云肴摸着那些碎屑,一动不动,他的指尖沾着碎掉的糕点残渣,僵硬在原地。
“好像……已经不能吃了。”男佣捡起包装好的几个盒子,没散落出来的也已经摔坏,他拿在手里不知怎么办。
半晌,云肴拿过他手里的糕点盒,道了声冷漠的“谢谢,”抬步离开了车库。
男佣看着他走出去,再低头看着车边的残渣,叹了口气,他还以为,靳二少对他这个男朋友很好。
原来也……
这就是高攀的后果,身份差距这样大,哪里有什么真爱?少爷们还不是想掐死谁就掐死谁?在没有身份对等时,谈不了公平,也谈不了什么真爱。
有一瞬间,佣人庆幸自己只是个佣人。
云肴拎着糕点,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脸色平静,路遇周杨也没被看出什么情绪来,只不过他刚到门口,才发现室内一片混乱。
他的房间被打开了。
房门开出一个缝隙,只那么一个缝隙,就足够他看清楚室内乱糟糟的情景,云肴平复着心情走到门前,猛地推开门,“砰”一声,房门砸在墙上,室内的凌乱顿时暴露在眼前。
临走时铺得整齐的被子被抓出痕迹来,被子上沾了些不明液体,映出清晰的爪牙,地上掉了一个枕头,他的数位板也砸在了地上,触控笔滚落在床脚边,柜子上的摆件和桌子上的画稿混在一起,一只黑猫正卧在他的画稿上。
对他露出蛇一般的凶狠目光。
“咚”一声,手里刚捡起来的糕点掉在了地上,云肴的脸色瞬间惨白,那只黑猫冲他阴险地叫了一声,示威一般,从桌子上跳下来,迈步朝他而来,或许是房门,但云肴分不清楚,他颤了下肩膀,转身跑开了。
等他到了楼下,撞见了万叔,云肴脸色惨白,脖子里发红,像是被人勒了似的,万叔不确定,看他面色苍白,忙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