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年,”章生拿出院试卷结票放在桌上,说道,“我……要去考功名。”
林芝睁大了眼看那票卷:“考功名?!”
她知道章生识字,并且为了教村里那些上不起学堂的小萝卜,每次都会去镇子上的学堂旁的茶棚守着,用一场木偶戏,和镇子的小萝卜们换夫子授课的进度,然后回来再教村里的小萝卜们。
但是她从未想过,章生竟然有童生的身份,可以去参加功名考试。
“芝芝,”章生好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他缓缓地伸出手,包住了林芝攥着木偶的手,“芝芝,你收好它,然后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三年……不,两年,最多两年,我就会回来找你。”
章生走了,他走得十分匆忙,林芝只来得及在他出发的那个早上为他带好干粮,然后将自己准备在七夕之夜送给他的、自己绣了七天的荷包提前送了出去。
“一定要等我回来。”
这是章生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为了这一句话,林芝在小村子里又等了十年,在十年后的某一天,她终于等来了偶尔去云良都城的村民带回来的消息——
听说当朝唯一公主的驸马就是当年从他们这个村子里出去的小木匠,那个小木匠八年前中了状元,尚了国君的掌上明珠。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芝收获了不少同情的目光,但她却攥紧了手里那个小木偶,平静地收拾了包裹。
她不信,她总要亲眼看到,才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