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人流匆匆忙忙,路祁言身上穿着居家服和拖鞋,时不时有人向他投来目光。
觉得新奇,或者是怜悯。
在别人的眼里,他依旧身形峻拔,却再也没有会吸引人的光彩了,整个人像是只剩了一具空壳。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来通知路祁言,带着他下到了地下层。
路祁言忍住眼前的昏花,快步跟着指引,走到了一间空房间里。
天花板上悬着一盏白炽灯,灯光惨白,映在周遭如雪的墙壁上。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病床,病床上拱起一个单薄的鼓包,上方是一张同样惨白的布。
带路祁言来的人打开门,轻声说了句:“请节哀。”
路祁言缓缓走进了这间过分空荡的房间。
这里除了他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其他声音,路祁言觉得刚才消退下去一点的耳鸣又一次席卷而来了。
三米。
两米。
一米。
他和中间那张病床的距离一点点缩近。
白布盖的并不算很严密,有一只白皙细瘦的手从边缘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路祁言走过去,轻轻蹲下来,将那只手握在了掌心之中。
他的手心滚烫,但掌心中的那只手却无比冰冷。
路祁言记得郁舟身体不好,夏天也有时候会手脚冰凉。
但现在……那只手却冷到几乎失去了所有能被感知到的温度。
路祁言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嗓子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疼到如同被火燎。
好一会儿,他才动了一下手指,轻声叫:“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