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熙很累,小时候累,长大了也累。他们三兄妹就没有一个人过得尚可的,都是来人间凑数的,他想过一次死,但被人拉回来了。许知冬和许知熙是根本没有想过‘死’这个字眼,再苦再累都会撑下去。

她现在说得轻松,真要是冒出个‘鬼怪’,绝对不是现在这副轻松的样子,别看人矮小,长大后可是把自已老公砍进了重症监护室的狠人。

爷爷是不善于表达的人,只知道沉默的干活。他们三兄妹所有的人生观和信念都是奶奶塑造的,奶奶或许是个粗俗的农村人,但她身上那股坚韧的劲是别人没有的。

奶奶姓金,叫金淑芬。她和爷爷两人带大了两个儿子,其实还有一个女儿,只是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去世了,现在又带大了孙子、孙女,并且把他们教导得很好,世间蝇营狗苟,他们清贫仍热爱着。

日照将歇,奶奶吆喝着三个小家伙出去插秧。

许知南才洗完被罩,身体仍然很疲累,但插秧是关乎生计的大事,三十五岁的灵魂也做不出偷奸耍滑的事,想当初他可是偷懒的一把好手,一小时得跑三趟厕所。

插秧是个枯燥的过程,弯着腰又累,才刚觉得自已三十五岁的灵魂肯定得坚持到最后,插了半小时秧苗,这腰腿酸痛麻木,又觉得自已还是不那么注重面子的。

许知南站起身准备回去上厕所,上厕所得走一段路回去,一来一回相当于休息了。许知南刚准备放下秧苗。许知冬瞄见许知南的动作连忙放下秧苗,先许知南一步走上田埂,朝奶奶喊道:“我回去上个厕所。”

“我也要回去上厕所。”许知南大恨,慢人一步啊。

金奶奶站直身躯,一手抱着秧苗,一手叉腰,正要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