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把乘客送到目的地,手机网页上一搜,有那个人结婚的消息,在八卦网站上扒出的。虽然国内同性婚姻并没有合法,但富人总归有更多的方法来保障自已的权益,法律文件比结婚证都牢靠。
烟头落了一地,他当天车都没开了,买了几个小菜,拎了瓶白酒回小出租屋内喝得个烂醉,醒来后就回到了十二岁。
许知蓓曾问他:“哥,爸妈想通了,不逼你了,你赶紧找一个吧,也不能真的孤独终老啊?村里的老光棍些过得多糟糕啊。”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回答:“见过山川大海,又怎会为沟渠野坡驻足?你哥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很久,我一想到身边人不是他,似乎连活着的兴趣都得打折扣。事事我都可以将就,但感情我不愿意将就,这辈子也就逃不过老光棍一条路了。”
第2章 重生归来2
临近中午,许知熙喊吃饭的声音传来,四人才放下手中的秧苗,回岸上洗手洗脚。
沱田还有一点,下午爷爷会自已过来栽,他们应该会去栽其他的水田。许知南还不清楚有哪些水田没有栽,回去的时候得看看。
踩上自已的拖鞋回家去,他呼吸一口乡下的空气,感觉这空气都冒着丝丝甜味,偶尔他也会掐自已的胳膊,想看看这是不是梦,掐了满胳膊印子也没有醒来,应该是真的回到了十二岁。
他快要记不起现在的家是什么样的,走到家一看,是又小又破的砖土混合结构的房屋。
两间正房,一个堂屋,左侧是一间厨房和两间房间,厕所是茅草搭建的,就两根木棒踩上去蹲着,不小心还可能掉下去。
他记忆中其实是那种有沼气池的厕所,好歹是砖搭建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再等几年国家有这个政策出来农村才开始挖沼气池。
右侧那一边是大伯家的二层小楼,两座房子隔了一堵墙,爷爷把墙凿了个洞,两家贯通。
大伯家的房子只有许知冬在里面住,住楼下,楼上瓦片没有翻捡过,几乎每个房间都会漏雨,这个二层小楼整体也是旧旧的,楼梯布满青苔,蝙蝠在楼梯间悬挂着,楼梯上都是蝙蝠过夜后留下的小粪球。
时隔多年,回忆早就模糊不清,但一回到现在,这老旧的灰白记忆仿佛被上了色彩,都一一生动起来了。
许知熙炒了个茄子,用过年的老腊肉烧了土豆,也许真饿了,这饭菜香直往鼻子里钻。许知熙是他们三兄妹中最会做吃的,人瘦小但也是最勤快的,他和许知冬两人跟老油条一样,家务事上躲得最快。
许知南拿盆去灶台的提锅里舀了两瓢热水,混合着冷水用来洗脸。
“老冬瓜,你不做你的作业啊?”
他们三兄妹相爱相杀多年,小时候从不叫正名,都是取的小名。
许知冬是冬瓜,偶尔会叫大冬瓜、老冬瓜,反正是各式各样的冬瓜。他的则是南瓜,小时候是小南瓜,现在是大南瓜、上一世长大后也就成了老南瓜。许知熙是西瓜,她嫌弃难听,她这瘦小的身躯可抵抗不了两个臭嘴的哥哥,听了许久也就无所谓了。
一家三个“瓜”,下半年小小妹回来就是四个“瓜”了,正好凑个东南西北“瓜”。
“回学校抄。”许知冬使劲搓着黑红的脸,脸上的泥点子干了后不好洗。
许知南没说什么,他还没想好怎么改变。许知冬是他们三兄妹中读书最厉害的,字也写得好,小学的卷子几乎都是满分,初中一百二十分总分也得考一百多,但他也是自已放弃读书的,考上高中,读了半个学期,去江浙一带打工了。
“该好好读书了。”许知南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坐在小木凳上喝水,“许冬瓜,你不读书,以后苦死你。”
他这个大堂哥以后确实很苦,二十八九才结婚,生了个儿子,第二年就离婚了,因为没钱。
“小子,你可别咒我。”许知冬手一扬,手上的水就洒在许知南脸上。
“咒你干啥?我可等你挣钱了请我吃香的喝辣的。” 许知南连忙躲开,又去接了一盆水兜头淋下,他和许知冬的头发都很短,快要贴头皮的一点发茬子,理这么短的头发一年到头可以少理发,省钱。
“想得倒挺美。”
他们三兄妹的头发都是又粗又硬的发质,发丝乌黑,少年时期从未想过以后会有脱发的困扰,只觉得头发太多太密实,长得又快,有时也挺烦躁的。
他上一世未婚,少了许多烦恼,成年后没有脱发;许知冬二十五六就开始脱发了,三十岁就成了地中海;许知熙生育后脱发,几年后好不容易头发又浓密起来,又经历一场家庭变故,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后来一直没有长回来,束起来的头发丝只有小指粗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