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周遭宫人不知为何,皆静谧无言,不但不敢问罪,还低头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阿雪……”萧濯怔怔望着他,浑身湿透了,深色衣袍紧紧贴在身上,极具爆发力的腰腹肌肉被全部勾勒出来,他浑然不觉,犹如滚过泥潭的獒犬。

“臣不慎失手。”江照雪歪了歪头,鬓边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贴近眼尾,掩住那抹上挑的讥诮,“陛下不会怪臣的,对么?”

萧濯不是愧疚么,不是爱他么?

他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一脚还回去,总不会要怪他罢?

“是我没有站稳,阿雪自是没错的……”见人转身要走,萧濯蓦地上前,扯住他一片衣角,“雨太大,阿雪,坐我的轿子去养心殿罢。”

江照雪停下步子,侧目扫过他周身狼狈,不曾有丝毫触动。

“江大人,上轿罢?”苟公公看懂了帝王的眼色,连忙上前挑开轿帘。

江照雪,想了想,觉着不坐白不坐,便收了伞,俯身走进轿子。

伞仍旧拿在手里,不曾给萧濯留下。

至于萧濯要如何回宫,与他无关。

……

直到轿子看不见了,萧濯方才收回目光。

“陛下,咱们也回宫吧?”苟公公试探道,任劳任怨陪在一旁淋雨。

萧濯眨掉眼中淌入的雨水。

哪怕阿雪一脚将他踹下去,失了天子颜面,心中仍旧止不住地欢喜。